傅子芩越听越刺耳,站在原处死盯着他。
“朕与大臣商议过了,下月初九是黄道吉日,吐谷浑的公主慕容璟已到京城,爱妃便与公主同入宫中。”司离枭道。
傅子芩皱起眉,“我若说不呢?”
司离枭嘴唇一横,猛地上前踢向傅子芩的腿窝,“朕何时给了你说不的机会?”
傅子芩单腿跪在地上,狠狠看向与他父皇别无二致的新帝。
司离枭一改凶暴之色,伸手将他扶起道:“疼了罢?让你逆朕而行。”
他这性情易变的模样让傅子芩无语,起身甩开了司离枭的手。
司离枭也不气,笑道:“爱妃与朕一同出去走走?”
傅子芩瞧了瞧自己,厌恶的神色无以言表。
司离枭又横起了唇,傅子芩一惊,道:“可容我换身衣衫?”
“不能。”司离枭重重道。
傅子芩无奈,与司离枭走出寝宫。
寝宫外便是荷花池,颀长的太湖石坐落其中,平添一份文雅。
傅子芩瞟了一眼已不如夏日繁盛的莲花,猛然想起过去这人爱吃莲子。
“那么苦的东西你怎么就生吃了?”他曾经问。
“晓知莲子苦,才懂酥糖甜。”那时十五岁的少年答。
便是这句话,让傅子芩明了此人的造诣。无论他未来是否是个暴君,至少不会是个昏庸之辈。
“爱妃在想什么?”司离枭问。
傅子芩收回思绪,并不搭话。
见他再次沉默,司离枭故作唏嘘地道:“华宁今年不过五岁,吐谷浑便请求和亲。”
傅子芩惊慌地看着他,“和亲?”
“他们送了个公主过来,便求朕礼尚往来。”司离枭说得极为轻松。
“宫中没有其他公主?”傅子芩急急问。
“死的死,嫁的嫁。”司离枭淡淡道。
傅子芩心思一团乱麻,便听司离枭道:“到了。”
傅子芩抬头,“皇后的清宁宫?”
司离枭不答,率先走了进去。
入宫,便是一串的“陛下万安”,以及时不时惊诧探寻的目光。
傅子芩埋着脑袋,不愿让人看见他涂脂抹粉诡异的脸。
皇后郦昔繁牵着一个两三岁的小女孩走了过来,瞧见傅子芩时怔了怔,才行礼道:“参见陛下。”
那女孩也福身,“华宁参加父皇。”
傅子芩浑身一震,抬头看向那稚嫩的声源。
华宁,他的华宁。
傅子芩捏紧双拳,不让泪光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