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立即小心地扶着傅子芩坐起,玉葑也站了起来,小口小口地将白粥喂进傅子芩嘴里。
从头到尾司离枭一直默默地看着,喂完粥玉葑立即出了门,侍卫也将傅子芩放躺下来。
“司离枭。”傅子芩喊了一声。
一众宫人吓得半死,噤若寒蝉地瞥向皇帝。
司离枭神色没有多大变化,凉凉地应了一声。
“我身上染了太多血,想换身衣服。”傅子芩道。
司离枭眯着眼看着他,半晌才喊:“来人。”
玉葑又快步走了进来。
“给芩妃换身衣服,”司离枭顿了顿,又道:“打水给他擦身。”
“是。”玉葑福了福身,又退了下去。
“对我这么好,又想套出什么东西?”傅子芩讪笑道。
“你身上还有什么值得朕下套?”司离枭冷冷道。
傅子芩挑眉,没有答话。
玉葑很快抬了热水过来,司离枭立即挥退所有御医侍卫,看着玉葑费力地将傅子芩手脚上的布条解开。
傅子芩动了动腕子想要起身,却被司离枭一个眼神杀了下去。
“不坐起来我怎么擦身?”傅子芩眼神淡漠,“莫非你连有了八个月身孕的人都打不过?”
司离枭哼了一声,朝着他扬了扬头。
傅子芩这才在玉葑的搀扶下慢慢坐起,褪下血迹半干的衣衫。
司离枭瞧了一眼丢在地上的血衣,眼睛又重新移回傅子芩身上。刚刚经历了生死关头的孩子如今安分了不少,但拱起的弧度并没有变化。玉葑默默地用锦帕为傅子芩擦去身上的血污,眼里满是忧虑和心疼。
又换了一盆热水才将傅子芩身上彻底洗净,玉葑朝着皇帝和自家主子各福了福身,便带着水盆离开。
司离枭走到榻边,拿起布条又将傅子芩绑了起来。大约是手重了些,傅子芩脸上不由得紧皱。
绑完之后,司离枭微微喘着气往后退了几步。
傅子芩慢慢地将脑袋靠向枕头,自己平躺下来。
司离枭看着他,又坐回对着床榻的木凳上。
半晌,傅子芩问:“陛下可看够了?”
司离枭的脸拉了下来,神色颇为不快。
“陛下放心,我自当将这孩子生下来。”傅子芩看着榻顶的床帘。
司离枭微微眯起眼,声音变回阴阳怪气的调子,“爱妃大难不死,竟变得如此乖顺?”
“即便我不想乖顺也没有任何办法。”傅子芩扬了扬捆在一起的手腕。
司离枭眼中的试探之意埋入眸底,将手放在一旁的几案上。
傅子芩见他仍不愿回去,干脆闭上双眼。
看来司离枭不得到孩子绝不罢休,可是他坐拥天下,要不了多少年后宫之中也会佳丽三千,为何如此看重一个尚未出世的孩子?且之前司离枭不止一次说过会立这孩子为太子,是真是假先摆一边,至少证明在他心中孩子必须出生。
傅子芩动了动眼珠,他一个二度背叛且对康南王的计划一无所知的敌人,想必没有多大的用处,莫非……司离枭是真的疼爱孩子?
暗自嘲笑了一番,傅子芩将头偏向墙壁。
无论是什么原因,他都必须设法保住华宁和这个孩子,还有郦昔繁和桃源族。他的人生与刺杀之前一般无二,一心一意,只为复仇而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