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吧。”白夙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漫不经心的应着。
人有生死轮回,他们这些修士却偏偏要逆天道,求长生,这修仙之途上的重重劫难,每一道劫难都有可能将他们打入永不超生的深渊,可是还是有那么多人前仆后继的走上这仙途,这大概就是长生的力量。
红莲开到极致之处,与火光融在了一起,分不清此方彼方。
桑玖步入仙途七年,见过奇景无数,却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盛景,一路心无杂念,只观赏这盛景,不多时,两人便携手走出了这烈焰迷途。
站在路口,桑玖没有回头看,而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再呼出。转头看白夙,白夙亦在看他,二人不由得相视一笑。
桑玖道:“白夙师兄,你该多笑一笑。”
“你很喜欢看我笑?”
桑玖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偷偷拿眼睛瞟他。
白夙道:“好。”
桑玖一怔,抬眸时白夙已踏步离开了,他呆呆的看着白夙的背影片刻,才恍然如梦般惊醒,追了上去。
***
依旧是似乎长到天尽头的青石台阶,漫天狂舞的桃花罩住两道白色的身影。
走在前面的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跟在少年身后的是一个神色清冷的青年,青年表情虽冷,掩不住眼底无奈的光芒。
原来桑玖方才在路上发现一颗灵草,经白夙鉴定,那是炼制结婴丹的血兰草,赞了他一句好机缘,不由得高兴地上蹿下跳。此刻,桑玖还未从兴奋中回过神来,一路上蹦蹦跳跳,跟只猴子似的。
这路上危险重重,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窜出一个什么怪物来,白夙见他如此高兴,不作点破,只用目光紧紧锁住前面那道身影——若是有什么怪物想伤害桑玖,先问过他手里的凌霜剑再说。
桑玖跳到白夙身边,仰头道:“师兄,这颗血灵草给你吧,反正你一定先比我结婴,血灵草放在你这里比较有用。”
白夙摇头,轻声道:“你收着便是。”
桑玖心中却另有一个疑惑——关于白夙的修为。
观白夙之前的出手,修为非但没有被废的迹象,反而有几分魔门的手段,想开口问一问白夙,但又怕只是自己弄错了,毕竟修为被废之事是白夙的伤疤,他那么喜欢白夙,自然舍不得去揭他的伤疤。
无论白夙的修为如何,无论他为仙为魔,只要他在就好,他们可以一起相互扶持,携手步入长生大道。
想到这里,桑玖的心渐渐安定下来。身边的白夙忽然止住了脚步,桑玖转头,不由得一愣。
只见前方忽然出现了一方水域,那河水呈水银色,水面上不起丝毫波澜,平静的宛如一方镜面。虽然很平静,却给人一种其中隐藏着巨大凶险的错觉。
河水不宽,若是御剑飞过不成问题。
桑玖道:“我们御剑过去吧。”
“不可。”白夙走了几步,立于河滩边的一块石碑前。
桑玖跳过去,看着上面的字念道:“止、水、之、畔,这又是什么?”
白夙摇头:“不曾听过。”
桑玖道:“止水止水,倒是和这条河的平静很相称。”话音刚落,只见白夙回身走了几步,拾起一片桃花瓣放入水中,不多时,花瓣便沉到了河底。
桑玖瞪大了眼睛:“这、这是怎么回事?花瓣这么轻都浮不起来,要是人掉进这水里,岂不是死定了!”
白夙淡淡道:“我猜,这世间没有任何东西能在这水面上浮起,即便是那最轻的木头也不可能。更糟糕的是,可能任何法术到了这河边都会失去效用。”
“少年人很有见识。”白夙话音刚落,一道略显沙哑的声音忽然插了进来,那声音仿似从天边传来,却如在耳边响起。
白夙和桑玖同时转头看向水面,只见方才还空无一物的水面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条船,船上立着一道摇桨的人影,那人全身都藏在斗篷中,看不清面貌。那船明明还远在对岸,倏地便到了水中央,又一个恍惚,却已到了岸边。
“你是谁?”桑玖戒备的盯着那人问道。
“吾乃渡船人。二位可需要过河?”那人明明就在眼前,可白夙和桑玖皆看不清他的样貌,知他故意藏起自己的相貌,故不再强求。
只听得白夙淡淡问道:“渡资多少?”
那人闻言笑了一笑,将白夙和桑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道:“不贵,只要留下这位少年袖中的雪貂便可。”
雪貂从桑玖袖中探出头来,龇牙咧嘴的瞪着那人。桑玖将它的脑袋按回去,低声安慰它,抬眸道:“不行,小白曾与我结下血契,我不会将它留在这里的。”
渡船人笑了一笑:“既然任何法术都会在这里失去效用,这血契亦是如此。七阶灵兽虽然珍贵,以少年人的机缘,还怕寻不到更好的。这止水浮不起任何木头,唯独除了老朽这条船。今日撞见二位,皆是机缘,何必为了一只灵兽白白浪费了这么好的机缘。老朽难得出门一趟,下一次撑船也不知是在何时了……老朽记得,上次那个修士就在这河边等了上千年。”
桑玖脸色蓦地一变。能等上千年的修士,修为自然已达元婴期。若是他和白夙在这里等上千年,只怕还没等到船,便已经先老死。
桑玖心思急转,既不想留下雪貂,又不愿在这里白白等死。重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