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也是抱着游山玩水的态度出来的,所以根本不担心日程。
眼下,听郑煜和西门光一说,
所有人都对那个神算子产生了兴趣;所以少年也乐得顺水推舟
,带着自己的家臣们上街,打算一试究竟。
时辰尚早,街上也没多少人,都是些忙着开张的店铺;
主仆几人往摊子前面一围,基本上那个巷口就水泄不通了。
算命先生是个瞎子,眼睛似乎是被人以刀剑划残的。年约六旬
、瘦高身形,薄唇、山羊胡;摊子摆在这么个不起眼儿的地方
,估计每天的收入也就仅够糊口吧。
“老人家,帮我占一卦吧。”白旒苏语气平静。
那老者手捻须髯,面露微笑:“不知公子是想卜什么~前程?
姻缘?还是……”
不等那算命的说完,少年便打断了他的列举:“随便算。”
那人凭感觉认为白旒苏并非等闲之辈,
因此很郑重的以六十四卦象之礼,为之进行了卜算。
白旒苏见那老者许久未开口,不禁有些局促:“老人家?”
倒吸了一口冷气,那算命的面露难色:“公子您真的要听么?”
“这是什么话~”白旒苏和左右身侧的家臣们彼此对视,
纷纷笑出了声。
那算命的未言语,提笔蘸墨在纸上扬扬洒洒的写了句话,
折好后交给了白旒苏:“公子,天机不可泄露,
老夫希望您独自看它。”
白旒苏接过了那张纸,示意身侧的人稍事回避,
独自看完了那句话之后,脸上闪过了一丝阴霾;对那老者,
有一种刮目相看的感觉,同时又掺了着些更复杂的情绪。
手支着桌案凑近那人:“如果你算的不准,
到时候就是挖地三尺我也会找出你,砸了你的摊子,
剐了你的筋骨!”
老人点头颔首:“敬侯~”
少年起身拉着刘苏的手:“小狗,我们走~”
小人儿踟蹰:“旒苏~我也想……”看得出,他也想占一卦。
白旒苏俯身,以十分霸道的口吻:“你还小,算了也不准的,
不要算!”说着,将小人儿拉走了。
刘苏嘟着嘴,心里难免要闹情绪:‘为什么,
旒苏允许自己的家臣们留在那里占卦,却不许我卜算一下呢…
…?’
止不住的战栗,当下,白旒苏觉得心里特别慌:
被那老者看穿的过去,以及所预言的未来,让他觉得害怕;
因此,才不想让他为刘苏占卜。
早在十年前,小人儿刘苏尚未出世;他的娘亲孟英姬,
曾经为他占了一卦。当时白旒苏在出云岛,
所以不清楚个中细节,
只知道最后刘辉命人划瞎了那算命先生的眼睛。
‘该不会巧到那种程度吧?方才碰上的这个瞎子,
与当年那个神算子,总不会是同一个人吧……’带着一抹不安,
白旒苏将握着的那只小小手掌,捏得更紧。
……
十年前
怀有身孕的孟英姬,深受刘辉的疼爱;孩子的名字早就定好了
,只等着出生。
这一天,门口来了个半百年纪的算命先生,
英姬似乎很想知道孩儿的未来,于是便派人将他请了进来。
心中默想后,掷签在地,女人望着上面的排字,自是不解。
老者望着签上的字,良久不曾开口;最后在女人的央求下,
才勉强解卦。“您将孕育一名男婴,并且要经历些许苦难,
日后男婴长大,恐怕会跻身绿林;在他命里将有相克之人,
姻缘一世纠缠不清,若能避免相遇相逢,倒尚能平稳度日。”
孟英姬听了,不禁着急:“假如我孩儿与那命中克星相遇了呢?
“那令郎便注定会背负一世恶名,成为全天下人唾弃的对象。”
老者神色凝重,并非空谈妄论。
“有何破解之法?”孟英姬爱子心切,
自然不想让他成为大恶之人。
算命先生摇了摇头:“破解的法门,不在我们这边啊~”
手指敲了敲桌子,语气铿锵:“令公子的命运,
掌握在那与他一世纠缠的人身上!”
女人听了,在椅子上瘫坐了好一会儿:“
只能寄希望于一无所知的人身上,那不就相当于无法扭转乾坤
?这样的孩子生下来,岂不是注定一生苦难?
与其让他在世受苦,倒不如……”女人没有说下去,
只是眼里稍纵即逝的一抹诡谲,让人畏惧。
眉头深锁,孟英姬朝下人使了个眼色,
给了那算命先生一锭金子:“劳烦您再占一支卦。”
一闪而过的不安,让那自称神算子的人暗叫一声‘不妙’;
生命受到威胁时,人本能的会产生一定的负面情绪,眼下,
那种感觉过去强烈,让他担心起自己的安危。
硬着头皮接过了孟英姬摇出的卦签,老者面如死灰。
“您怎么了?”孟英姬不知个中缘由,欠身询问。
“夫人,在下真的说了……”如临死期,神算子每说一个字,
都觉得胆战心惊:“您临盆产子之日,便是踏赴黄泉之时。”
“放肆!”浑厚的男音响起,吓得在场所有的人都噤若寒蝉。
刘辉推门而入,他本是路过想来看看自己的女人,
没想到会听见这样一句话,不禁勃然大怒。
不容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