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张掌柜,他们又来了!”一名店小二从门外跑进来店里道。
“哪个他们啊?”张掌柜在柜台后将算盘打得噼啪作响。
“就是那几个卖豆浆的人啊。”
啪,两粒珠子狠狠地碰撞在一起,张掌柜松开微微发麻的手指,沉着脸道:“你说什么?!”
“就是上次卖豆浆的那几个人,这次他们又来啦,刚从这里走过。”店小二指着门外道。
张掌柜连忙扔下算盘,从柜台后转出来大步走了出去,四周一望,终于发现了白晋他们的身影。他眯了眯眼,这帮人还真是有能耐,在獠的刁难之下竟然能安然无恙。话说回来,这些日子没见到獠他们了,听一些他曾经的下属说,好像是被人杀了?终日打雁最终还是被雁啄了眼,可惜了一把好刀。
这次他们回来,又在搞什么花样?
“走,跟上去看看。”张掌柜低声道,悄悄跟在白晋他们的后面。
“那个卖豆浆的又回来啦!”不知谁嚎了一嗓子,路上的行人纷纷望去。正值朝食时分,嗅到空气中弥漫着的豆香味,一大部分人纷纷走了过去,这部分人多以贩夫走卒或者手头比较拮据的剑客为主,大豆是廉价的食物,正是他们舍得买的,而且白晋卖的价格又比较亲民。因此更多的人围了过来。
“小子,你要的豆腐。”醢稷将一碗豆腐装给了方丙,“加一些醢酱和蜂蜜红豆等会更好吃。对了,吃完了记得把碗还回来。”醢稷叮嘱道。
“给你五个布币,这碗我也买了。”方丙将五个布币塞入醢稷的手里,小心翼翼地护着这碗豆腐,挤开人群,离开了。
“我要一碗豆浆一碗豆渣饭。”
“两个布币。”
白晋磨的豆浆浓,豆渣饭加了醢酱蒜粒进去铁锅里炒制,粒粒豆渣都吸饱了醢酱的香味,加上分量足,只卖一个布币一碗已经是非常良心了。吃一碗豆渣饭喝一碗豆浆已经足够饱腹了。如果有自带饮料的,一个布币就能吃饱。
白晋本来想让孙宾一个人卖的,但看到如此多人前来,只得留下来把这些豆浆和豆渣都卖完了。最受欢迎的反而是豆浆和豆渣,因为便宜又管饱,一旁的豆腐虽然看着新奇,但却被意外的冷落了。一碗豆腐三个布币,还不如先把肚子填饱。
开布店的胡掌柜好不容易挤到前面,却很难再挤进去,前面的都是一些牛高马大的剑客还有一些做惯了粗重工作的贫民,堵在前面就像一堵不可逾越的肉墙。他喘了几口气,被挤得只得向旁边挪了挪。
“胡掌柜,不如来碗豆腐?”醢稷认出了面前之人,遂温言问道。
胡掌柜擦了擦汗本想拒绝,但眼光扫到那如白玉般的豆腐时,忽地一怔。
“这也是用大豆做出来的?”他不可置信地问,伸手就要摸一摸确认下是否是真的玉石。
“这正是由大豆所制,名唤豆腐。”醢稷不着痕迹地用木匕挡了挡。
胡掌柜讪讪地收回手,俯下身仔仔细细地看,乍一看还真的很像白玉,只是豆腐的表面上有细麻布压出的印子,但里面依然光洁如玉。
“这个怎么卖?”
“三个布币一碗。”
“给我来一碗。”
“好嘞。”
豆腐用刀划成大小几乎相同的方形状,盛起来的时候只需用一块方形木片舀起来再放入碗中便可,完整地保留了豆腐的形状。
胡掌柜拿在手中细细观看,啧啧称奇,这凑近看了,还真是滑如凝脂啊,想不到用大豆这种这么平民的食物,竟然能做出此等美味。能做出此物之人,不简单呐。
“胡掌柜,要不要加一些醢酱?”醢稷对端着碗呆呆发着愣的胡掌柜道。
胡掌柜用手掩了掩碗口:“不了,不了。”顿了顿,他凑近醢稷身边低声问道:“醢老丈,这小儿是什么人呐?”
醢稷只是笑笑:“我也不知。”
“嗨,你就别骗我了,你和他们交情不深怎么会帮他们卖东西?”胡掌柜揣着碗,一脸的不相信,“你就跟我说说。”
“我只知道他们不是山阳人,具体是哪里人士,我也不知道了。”醢稷无奈道。
胡掌柜眼睛转了转,笑道:“这个容易,多跟他们套近乎就行了,以后还不容易把他们的底细摸得门儿清。”
醢稷笑而不语,转头去招呼其他的人。胡掌柜心里着急要尝尝豆腐的味道,也不再多说,揣着碗,回到自家店铺。
一进门就遭到自家妻子的一顿臭骂:“胡大!又死去哪儿啦?店都不看了!”老板娘发威,店里的伙计只能缩在一旁不敢做声。他们都知道掌柜的是个妻管严,被夫人吃得死死的。掌柜不敢作声,他们更不敢了,随时都可能被心情不好的掌柜夫人被撵出去。这年头,找工作难啊。他们两个人的战场,惹不起,只能躲着了。
胡掌柜高高兴兴地踏进店里,冷不防看到自家夫人站在店里瞪着自己,他心里咯噔一下,夫人平日里很少到店里,今日怎么来了?
“要不是今日我到店里扯些布做些秋衣,还不知你竟偷懒呢。”胡夫人叉腰指着胡掌柜骂道。
“夫人误会了,我只是走开一下去买些朝食。”胡掌柜连忙陪着小心道。
“你不是吃过才来吗?别想骗我!”胡夫人重重地哼了一声。
“我真没骗你,你看。”胡掌柜将一碗豆腐递到胡夫人的面前。
胡夫人还想念叨胡掌柜几句,但看到碗中的豆腐,不禁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