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儿,还不过来?”龙在天在那里招呼她过去。
楚云撇着小嘴,显出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走过去了,冲着陈忆南呲牙咧嘴的拌着怪脸道:“师父,是不是要徒儿‘驱除鞑虏,恢复中华’啊?”
“不许胡闹!若非为师出手相救,居次王爷就给你害死在这石洞里了!”龙在天沉下脸呵斥她,转身对着陈忆南赔笑道:“我与王爷引荐一下,这位就是在下的拙徒了。”
“啊!”陈忆南满脸的红疮里都满满的汪着笑意,躬身作揖道,“陈某人有眼不识泰山,素来多有冒犯,还望姑娘见谅则个。”
楚云小脸一扬,也不看他,冷冷淡淡的说道:“你贵为北狄居次,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我就是大兴府里的一个下贱的婢子,可是受不起你这大礼呢!”
陈忆南脸皮厚的很了,倒也不觉得尴尬,上前来说道:“姑娘此言差矣。有道是英雄不问出处。天底下的事说是天意,亦在人为。古来王侯将相又岂有种乎?那赵官儿先前也不过是那江州街头朝不保夕的乞丐而已,如今却也能坐到江东八十一州之主。姑娘如何不能以一介布衣执掌越水一方生灵?飞花又如何不能以渔家之女来陪伴本王卧榻之侧。是不是啊,爱妃?”陈忆南把扇子一展,哗哗啦啦地摇得分外清凉,眼珠子一斜,望着海飞花那娇柳样的婀娜身姿,满肚子的坏水又忍不住流出来了。
“爱妃!”海飞花一双眼珠儿瞪得恨不能从眼眶里迸出来,冲上前去就要跟陈忆南拼命。一旁的几个狄人急忙上前来把她捉的牢实。陈忆南倒也不在意,看着海飞花笑道:“你这小蹄子越是这么折腾,本王就越喜欢。”说着,涎着一张脸皮走过去道,“你家赵官儿可是昭告天下了,要你海飞花与本王永结秦晋之好……”
“呸!做你的春秋大梦呢!”海飞花啐他一个满脸花,骂道:“你……你这坏蛋,认贼作父,qín_shòu不如!先把这忠孝信悌礼义廉耻都揣在心窝里,再跟本姑娘交朋友吧。”
陈忆南呵呵一笑,上前来说道:“啊呀呀,说你这丫头聪明吧,却也傻得可爱,真是‘三侠五义,害人不浅!’亏得本王纵横天下,见多识广,向来不识什么诗书礼仪可以平定天下的,但知道有枪就是草头王。经国治世也罢,行侠仗义也好,不靠这长枪快马,凭的又是什么?”
“胡说八道!”楚云也顾不得龙在天的脸色,跳出来吵道,“所谓,忘战必危,好战必亡。文武之道怎么可以偏废呢?重文轻武,固然会害得军旅不振,国无柱石,必遭外敌欺凌。可是重武轻文又近于穷兵黩武,贪图战功却不知存蓄民力,最终落得师老兵疲,民不聊生又何尝不是在自掘坟墓,自取灭亡?”
“说得好,说得好!”陈忆南点头道,“妙音姑娘,那你觉得咱们大宋王朝是缺点文采还是缺点武功呢?”
楚云把嘴儿噘了半晌,才不情愿地说道:“文章锦绣之乡,风花雪月之地,自然是才子佳人多嘛。”
陈忆南敲着扇子,望着海飞花大声道,“我北国健儿皆是天之骄子,勇健绝人。正是那拥军尚武之地,屠龙搏虎之乡。与咱们这文章锦绣,风花雪月的江南可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此正是‘文武之道,不可偏废’也。”
韩生儿眼珠儿瞪得溜圆,脑瓜一歪,满头的雪梅摇曳出阵阵清香,说道:“怪不得姐姐说你这鞑子心术不正呢,好经都让你念歪了。哼,知识越多越反动。”
陈忆南哪里会把韩生儿这丁点的小屁孩放在眼里,脖子一扬连眼皮也懒得翻了,说道:“你个的屁孩懂个什么?什么知识越多越反动,难不成这天底下的读书人都是大逆不道的啊?”
“你这叫断章取义,”韩生儿从自己鬓角取下一朵红梅来,在手中反复地玩弄着,说道,“读书呢也是读得心境呢。你满心里都是些阴谋诡计的,自然看不得书本上的那些仁人志士。其实呢,你为什么不能抛开这一些功名利禄,跟我们这样踏踏实实的过日子,不也是怡然自得么?”
陈忆南那扇子搔着脑门,说道:“大丈夫生在世上自然要志在四方,扬名立万才是。怎么能跟你们姑娘家一般,重门深居,伤春悲秋呢?”
韩生儿说道:“但是一将功成万骨枯啊。如果是为国赴难,抗御外侮倒也不失那英雄好汉的威名。但要是为得一己之私,就要妄动刀兵,祸乱天下搞得生灵涂炭,家破人亡,倒还不如我们这一些小女子不问世事来得好呢。”说着,两只大眼睛忽闪着瞧定了龙在天与陈忆南,“如此作为,于人于己又有什么好呢?”
海飞花摇着脑瓜气道:“生儿你真是越来越迂腐了。你跟这不识诗书的鞑子讲什么大道理,他要是听得懂,狼崽子都能念阿弥陀佛了!”
“小孩子,胡说八道一些什么!”龙在天厉声呵斥着,“云儿,你看一看你交的这一些狐朋狗友!”
“哪里,哪里。”陈忆南笑道,“小妹子说得还是头头是道的。但是,人生在世纵使不能流芳百世,遗臭万年也可以了!”说罢,哈大笑起来,竟然也不管那海飞花,领着几个贴身随从,这般摇头晃脑地出去了。
“云儿!”龙在天恼怒起来,一嗓子喊出来千钧一般,唬得楚云浑身一个哆嗦,跪在那里,带着哭腔说道:“师父……”
龙在天焦躁起来:“你再喊我师父,连我也要羞死了!”
楚云又把脑瓜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