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辰子目光转向了东乌,声音带着一种特殊的音调,轻声而缓慢的问道:“你来说,那人生的什么模样,有什么特征?”
“那人……”东乌皱起了眉头,冥思苦想了半天,又摇了摇头道:“却是奇怪了,那人生的什么模样,我现在却是忘记了,只记得他当时穿了一身白衣。”
丹辰子点了点头,心中却已经有了些猜测。显然,那个后来来到天丹山的人,至少也是天仙修为,否则不可能令东乌在事情过去连一年都没有时,就忘记了其究竟生的什么模样。他继续问道:“那,他当初和你,都说了些什么呢?你可还记得?”
“当然记得!”东乌快速的回答道:“那日,我与师弟正在商量宗门事宜。但突然间,却感觉自己动不了了,正在惊恐间,却发现有一个人站到了我们面前。他先是看了眼我们俩,然后也不知怎么地,师弟他就不见了,只剩下我和那人,站在一无人处。我当时心里本来是很害怕的,他却当时就问我:前些天,天丹山动静有异常,我发现好像有妖气,可是发生了什么,说来听听。”
“我当时听了,便回答他说:的确有一位妖族,带着他的几个手下,来了我天丹山,行事嚣张之极,更兼且手段阴险毒辣,险些令我宗门根基不保……后来,更是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竟然让始祖稀里糊涂就和他交了好,甚至还令始祖鬼迷心窍的就把其一生炼丹心得传给了宗门的一个大叛徒。”东乌两眼无神,口中却绘声绘色的描述着当日场景,甚至连语气都模仿的惟妙惟肖,更是一字不漏的把当初他说的话全都说了出来。
只是听到这里时,丹辰子就几乎要抑制不住心中怒气,但他仍然强忍了下来,接着问道:“然后呢?他又说了什么?”
“他当时听了我那话,表情却有些玩味,不过却没有多说什么,接着就问:你可知道,那位妖族是个什么样的角色么?我当时听了,就说:那是一个阴险毒辣,做事不择手段,杀心极重,欠下无数血债的恶魔!他听了,却摇头说:这却与我在其他地方听到的有些不符,我就回答说:那是他善于伪装,掩饰自己罢了。我以前,也是这么认为的,但这次却着实将我天丹门害惨了。后来……我还和那人说,前辈实力一看就知道必然通天,而那个妖族,本身就属于一邪恶之极,已经被苍天抛弃的族群,将来再成了气候,必然作恶多端。所以还请前辈,若是有机会,不妨将之除掉,也算是替天行道,铲除了一个祸端!”东乌一字不漏的说着,浑然不知,他此时真正已经快要把自己送上绝路了。
“最后,那人就离开了,离开前,他还问我:你家始祖丹辰子,现在何往?我答道不清楚,后来那人便走了。”东乌说到这里,松了口气,抿了抿嘴,又仔细回想了一遍,才道:“好了,当初的事情就这么多,之后那人确实是走了。”
“石昊小友虽然是妖族不错,但他毕竟也算救了天丹门一次,否则你们就都要从此失去自主,沦为魔种。你为何会如此厌恶他?”丹辰子声音依然平静,但此时若是有哪怕一个外人在此,也能听出这平静的语气下,蕴含着何等恐怖的一座将要喷发的火山。
东乌嗤笑了一声,不屑地道:“无论他做了什么,我就是厌恶他。况且,他拯救天丹门,本也不是为了我天丹门,那我凭什么要感激他,要喜欢他?而且,他还让丹宝那逆徒背叛了宗门,更是赖着始祖的无上炼丹心法,连给我瞧一眼都不肯,可见多么小肚鸡肠。而且,被这样一个下贱的妖族救了出来,我只会觉得是一种毕生的耻辱!所幸,最近‘镇妖令’出世,那厮猖狂的日子,也没多长了,哈哈哈哈……”
“丹宝为何成了逆徒,你倒是说说,他是如何背叛了宗门?我可是听说,他全家都被他师父设计至死。”丹辰子已经快要到了爆发的边缘,只是勉强忍耐着,想听听东乌对这最后一个问题是如何看待的。
“丹宝当然是逆徒,他全家虽然的确被杀了,但动手的又不是师兄,或者牟寻一他们本人。更何况,那时不杀,以他家人那点儿修为,过个几百年照样得死,早死晚死又有什么区别?更何况,早些死了,还能为本门贡献一个天才弟子,可谓死得其所!再说,他那一身本事,本就是本宗所教的,就算要走,也不是不行,但也得自废全身修为,或者至少将始祖的丹道无上经验交出。但他什么都没做,可见其内心是何等道貌岸然一人,平日间所谓的憨厚,定然都是装出来的。”说到这里,东乌忽然露出了一个笑容,配上他无神的双眼,这个笑容显得很是诡异:“就像是始祖大人的憨厚,一看就都是那种骗死人不偿命的那种哇哈哈哈……”
“你也是这么想的么?”丹辰子平静的扭头看向一旁的司徒光。
“师兄的想法我并不赞同,虽然对那始祖的无上经验有些可惜,但毕竟以前本门也没有这个。至于那位妖王,本就与我们素不相识,无论如何也算是帮了我们的大忙。丹宝之事,更是从头到尾都是本门对不住他。但师兄的意见与我相左,本门新受重创,我也就不好说些什么。”司徒光的表情与东乌一模一样,木然答道。其实,方才东乌的话,也是故意让司徒光听见的,而司徒光后来所说的话,东乌却听不见。
丹辰子的脸色听了司徒光这番话,才总算是略微松弛了些许,随即,这**便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