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十年,我的母亲。”
黑发绿眼的少年慢慢松开握住剑的手指,收回来轻轻拍着左手中用柔软毯子牢牢包裹的一团东西,神情平静冷漠。
“……”鲜红色的液体从嘴边眼角不断的涌出来,死亡的灰色终于可怕的占据了她的面容,带着一种歇斯底里的疯狂与恐惧,奋力的伸出手指,想要抓住眼前的少年:
“我扼死你,我早该活活掐死你——!!”
血红色的眼睛凄厉的瞪着,恐怖的叫喊撕裂了火焰燃烧的声响:
“你害死了我的孩子,害死了倪克斯血脉唯一的继承人!那是我家族唯一的希望,你夺走了他的生命他的一切,你为什么不死,我那么用力都掐断了你的喉骨,灌你喝的水跟牛奶里全部都是剧毒,你为什么还不死!”
斯莱特林往后退了一步,没有表情,没有喜怒,安静的看着血红带着漆黑的火焰没慢慢爬上她的身躯。突然他闭上了眼睛,再次睁开的时候猛然伸手,将那枚镶嵌着绿松石的饰针生生从痛苦挣扎的女人身上扯了下来,引来了一阵更加凄厉尖锐的咒骂:
“——还给我!倪克斯家族……不!我绝不将它……你什么也别想得到!”
她抽搐着倒在地上,眼睛已经模糊得几乎无法分辨东西,还是怨毒的盯着那个影子的方向,看着他消失在楼梯延伸的台阶下。
火焰已经焚烧了所有可以燃烧的东西,而庞大的城堡之所以还没有倒塌,只是因为控制黑魔法的人本身还在里面,当他决然离去再不回头的时候——
城堡外面一群呆滞狼狈,还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的侍女与撞地的家养小精灵,他们哭叫的声音被那些来不及逃出的人越来越凄厉的惨叫声盖住了。
“夫人,夫人还在里面——”
“坏精灵,坏精灵,没有房子的坏精灵!”
炽热一片的浓烟,一声虚软的婴儿啼哭传来,侍女与家养小精灵们吃惊的望着从翻腾火焰里走出来的人影,发出惊恐的叫喊,然后明悟真相的已经挣扎着要逃跑了。
“你以为所有都能这样结束吗?蠢货,你毁了一切,啊——倪克斯会诅咒你的愚蠢——”
燃烧的城堡高处传来女人的凄厉喊声:
“你会跟我一样死去,比我更痛苦的死去!!”
浑身冒着火的人从最高的塔楼跳了下来,带着恐怖的火焰直直落下,摔在了萨拉查·斯莱特林的面前。
“啊——”所有侍女与家养小精灵一起惊叫着往后逃窜。
“……家族……厄里斯……”
那团燃烧着的火焰抽搐着,拼命的伸向萨拉查用左手小心翼翼怀抱的毯子,那里面发出一阵又一阵虚弱的啼哭声。
“只相信预言的母亲大人,让传承几世纪的斯莱特林城堡与你一同埋葬,难道你还不满意?”火光里墨绿色长袍隐约闪现出上面复杂的暗蓝sè_mó法符文,斯莱特林往后退了一步,声音冰冷而没有丝毫起伏,“你不是想得到它吗,现在绝不会有任何人跟你抢它了。”
那双渗出大量鲜血而鲜红的眼睛在火焰里怨毒的瞪着,而后瞬息被转为漆黑的火焰吞没了,扭曲成一团无法分辨的焦黑色,被风一吹,分化成无数灰烬散去。
然后,就是那些尖叫着拼命想从地上爬起来逃跑的家养小精灵与侍女们,有聪明的不顾一切跳进了泥潭里,试图躲避那可怕曼延的火焰,只是这火,可以焚烧一切。
对于他们来说,这变故,都太快,又太突然可怕。
他们之中很多还处于难以相信的呆滞中,于是他们死得最快。
被风卷过来的烟尘越来越重,几乎只要进入泥潭的人都沾染得全身都是,戈德里克朝着火光用最快的速度赶过去,一路上看见无数平日里难以见到的魔法生物和泥潭生物仓皇着往外奔逃,你绝想象不住这样有这么多生命而它们也全然顾不上别的,只是亡命得向外窜,罗伊娜一路上无数次想停下来抓两三个罕见的小家伙,最终还是痛苦的放弃了。
越是靠近,就越是触目惊心,火势非常大。
这三天以来他们已经熟悉的那座城堡在火光里只能看到一个扭曲变形的轮廓,正在诡异可怕的分离倒塌。
戈德里克·格兰芬多的瞳孔剧烈收缩,后边两个人的脸色也全变了。
“萨拉查——”
千万别死。
巫师不可能被火烧死,但是黑魔法又另当别论。
他们来得太晚了。
风卷起散落的灰尘,浓烟里什么都看不见,一些焦黑的精美衣物碎片、瓦砾石块,变形的金银器,他们甚至还看见那些逃出城堡的人,还是没能跑得过那曼延的火焰,他们在火光里挣扎哭喊与变形的影子,有的掉进泥潭里跟那片泥泞一起被焚烧得沸腾翻滚,有的跑得跌倒在地上,瞬息火焰就从他们腿上吞噬过去,在炽热的空气里那凄厉的惨叫声都模糊而扭曲。
“萨拉查?”
没有心思,没有时间去想这场火究竟上是怎么起的,那个他们在三天前才刚刚认识,拥有一双湖绿色深邃冰冷的眼睛,从没有笑意的人。
“去附近找,萨拉查不会死的。”
罗伊娜跟着金发骑士点头,她相信那个人的能力,就像相信她自己能够做到什么。
巫师的世界很狭窄,几小时的认识就足够抵过他们一生之中没有找到至交的遗憾,没有什么比一个所知比你更渊博魔力控制比你更强大的人,有更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