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那怎么办好呢,你这样让我很为难,我已经做出了艰难的让步,你也不想……那个小畜生,死在军区里吧。好吧,我以人格保证,两周。两周。”
那女人神情痛苦,容兰芝走过去,将她抱回床上,从温禧的方向看去,容兰芝躺下了,任由那女人骑在她身上,这姿势有些危险。
“两周。你好好想想,她会去找谁?好么?”
容兰芝的声音渐渐低下去,她玩乐似的颠着坐在她身上的女人,就像是对待一个需要诱哄才会乖乖吃饭的孩子。
“好不好啊……想一想……好不好啊……我知道你能想到的……嗯……”
“哼嗯……哼!”
“啪”得一声,那女人一巴掌打在容兰芝脸上,容兰芝随即将她压在身下,吼道:“那是你女儿!不是我女儿!你要弄清楚,你不说,她死了,可不关我的事!”
那女人“哇”得一声哭了,支支吾吾的说着支离破碎的话,一会儿咒容兰芝死后下十八层地狱,一会儿又说我就是让我女儿死,也不要让她再落在你手上……容兰芝不再说话,只是将她抱在怀里,一再柔声哄着,直到一个清晰的名字从她口中吐出来。
温禧也听得十分清晰。
陈。
子。
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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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
庄湄从昏迷中痛醒,她想要伸手去抓被困在车里的母亲,却发现自己双手已经被绑住了。
“别动,别动。你昏迷太久。我只好弄疼你,才能叫醒你。胳膊上的定位仪我已经给你取出来了,你别动。”
眼前仍是几片重影,看不清人脸,眼泪尚在眸子里打转,庄湄侧过头去蹭这人的手,“妈妈当时就坐在我身边,是我开车开太快,但是他们都在追我,我不得不……我不得不……我就上了高速……我就……我就……”
“薄湄,薄湄。你看着陈叔叔,你看着陈叔叔。”
而庄湄像是麻醉剂使用过度,整个人都像是陷入可怕的幻觉中,她双眼里满含痛苦,陈子旺半跪在床前,“好孩子,好孩子。”
“那晚的高速路好奇怪,车子就滑出去了,他们都在追我……爸爸叫我不要相信任何人……”
泪珠从庄湄的眼睛里滚落,她眨了眨眼睛,钻心的疼痛从胳膊、腿上传过来,她深吸一口气,这才看清楚眼前这个头发花白的男人是谁。
“陈叔叔……”
“嗯。别哭,孩子。你陈叔叔我很多年没做手术了,麻醉剂用得过量,对不起。”
陈子旺捧着这哭成泪人的孩子的脸,轻轻触了触她颇似薄徵焘的眉眼,“孩子。你从哪里逃出来?是谁软禁了你?五年前,所有人都以为你和你母亲已经……死了。”
“我妈妈死了……我妈妈死了……”
庄湄盯着陈子旺的眼睛,复仇的烈焰腾地一下燃起,“我没有死。我被温禧救了下来。”
“温禧……是温家的次女吗?”
“是。”
庄湄闭上眼睛,陈子旺摸了一下她的额头,“你烧刚退,身体很虚弱。你答应陈叔叔,摒除脑袋里所有的情绪,安心休养。”
“不。他们会找过来的。我留意了很久的新闻,才注意到你回到本城了。陈叔叔……你的头发……”
陈子旺弯起嘴角,“在监狱里呆久了,见不得光,头发无法光合作用,就白咯。”
“…………呵!陈叔叔,我的定位仪,真的取出来了吗?我知道,这整个南国,除了它的设计者,恐怕只有你敢取。”
“取出来了。科技真是日新月异,再过几年,这么刁钻阴毒的设计,恐怕我都不敢取了。”陈子旺擦擦庄湄的眼泪,也擦了擦自己的眼泪,“我怎么会想到,这双手有一天需要为大小姐你做手术?早知道,我就少剁两根手指。”
他伸出手,庄湄这才看见他左手少了三根手指,陈子旺无所谓的说:“反对派的把戏,不让我再接研究项目,变着法子让我剁手。你爸爸生前说,我这双手可值钱了,他在实验室都不让我干一点粗活,给我安排了一大堆貌美如花的助手,这下子,哈哈,折了本咯。”
庄湄再次呜咽出声,陈子旺是父亲生前最看重的下属,他常会来家里玩,带着一些很新奇的研究成品,印象中,陈子旺仍旧是当年三十出头、意气风发的科学怪才,可眼前的陈子旺,宛若古稀老人,神色颓靡,一脸郁郁不得志。
“大小姐,你别哭啊。叔叔虽然手残了,可是还是把你那个定位仪取出来了。万幸。惹你哭了,我更加难过。我现在不是当年的陈子旺了,连研究室的小毛孩也敢欺负我,不过好在这个891医院是我住的地方,比监狱更大更宽敞,伙食也很好。”
“……如果我爸爸还在……”
庄湄咬紧下唇,眼泪止不住的向下淌,报纸上明明说著名科学家陈子旺荣归故里,仍在军区担任要职,从事国家重点科研项目研究……
“好孩子,你饿不饿,我去食堂打包点饭菜回来给你吃。你现在啊,最好喝点汤汤水水。”
“温家的人,有来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