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逸:“你女朋友今天怎么没来?”
蒋明流挠挠发痒的耳朵,闭着眼嘟囔:“哪个?哪个……不是都分了吗。”
姚逸:好家伙,还不止一个。
他冷淡的“哦”了声,按着蒋明流的脸把人撕下去。敢情姓蒋的动作这么熟是练出来的,可惜他体型在这儿,做不出小鸟依人的架势。
第二天日上三竿,姚逸醒时蒋明流并不在身边。
依他的脾气根本不想起,奈何门口监控叮叮当当响,不由他意志所控。
黑着脸到监控器前,瞅一眼屏幕,似乎又是某个送餐的工作人员,他拿起电话打开楼下大门,嘱咐上来后放在门口即可,等会儿他出去拿。
回卫生间刷牙洗脸,隐约听见书房有声音,想起昨天蒋明流接到的电话,估计在开会。
他等了半个多小时,眼看着过了十二点,那边还没出来,便敲敲门,想把东西放下让他自己吃。
门里有好几个声音,大约是在开电话会。蒋明流给他开门时眉头还不自觉皱着,眼里已经柔和下来,露出些疑惑。
姚逸示意手里的披萨盒,这位少爷对披萨和意面的热爱简直世间罕见。
蒋明流恍然,一手接过盒子,轻声问:“你吃没?”
姚逸:“没。”
蒋明流拉他:“一起。”姚逸指指电话,蒋明流笑了笑:“哦,没关系,没说什么了不得的玩意。”
姚逸在他表情里捉到一丝难得的嘲讽,不由意外。这位少爷二十来年顺风顺遂,别人要费尽心思得到的东西对他而言都是唾手可得,因此没什么争名夺利的心思,惯常与人方便,不贪利益便宜,也就不会和别人起什么争锋,能让则让,亦能忍常人所不能忍——概因那些别人追逐的,于他都不会太过在意。
所以蒋明流可以在高兴时像个小太阳,生气时也会很危险,但是唯独不会有阴暗的嘲讽、讥笑——他这样一个率直又坦诚的人,喜欢和不喜欢分的干脆利落,喜欢的捧在手心里,不喜欢的也不会落井下石。
电话那端的几个人在说什么,姚逸听不太懂,约莫是个整套的系统,程序类的东西。
他在旁边轻声吃面,蒋明流心不在焉的侧耳听那边人争吵,吵得颇为含蓄,但是看少爷越来越差的脸色,估计内里波涛十分汹涌。
约莫快到结尾,蒋明流已经没心思吃饭,放下碗筷仔细听着,突然开口,还把姚逸吓一跳:“行了,十二点多了,问题差不多就是这些,是不是?”他语气含笑,面上却没有一丝笑意:“我想各位对具体情况都比我清楚,不过我之前对这家公司有些了解,就说说我的想法。”
“两点建议,一个是系统的逻辑问题,我听秦工您说的也很详细,”他顿了顿,因为被“秦工”插嘴打断,也不恼,只等他说完继续,语气微微强硬起来:“我们的focus应该是流程,要有兼容性,系统要跟流程走,然而我听您之前的诸多bug所述,问题都是咱们的系统现在是跟着产品走,”他又被打断,随即沉下声:“我不管这是不是要推翻我们现有的设置——据我所知,这是用户手册里所要求的——我要的是灵活性,我要以我们为主,我们是客户,我要由我们明确自己的要求,明确告诉他们,我们要做什么、要达到什么样的目的,而不是他们说他们要做什么——我不管这些。”
“我要的是一份计划,针对我们自身的需要的计划,时间表,时间节点和目标,你——”他刹住,稳了稳情绪,道:“您也知道的,这个系统已经这样了,我们必须掌握主动性,不能再被他们牵着鼻子走。”
姚逸支起下巴饶有兴致的看蒋明流隐晦的发脾气:“第二个是成本问题,也和逻辑有关了——我假设l2流程比l1少环节,我希望我们考虑的是如何在l1的基础上改变为l2线,而不是如今所做的全部推翻来重制l2,据我所知,他们是完全能够做到的,”他不管那边秦工的辩驳,道:“我不知道当初是如何和他们沟通的,但是我希望——是,必须重新确认一下。”
比起那边秦工絮絮叨叨的辩驳,又有it的总监插进来,说话就含蓄多了,先肯定了一番蒋少爷的方向观,后又“感叹”程序有多复杂,要纠正有多困难。
直到最后一直安静的总裁总结,才勉勉强强给这场会下了个定论,先让总部it和质量实地追溯,搞清楚情况,再列计划表。
蒋明流憋一肚子火气,只觉得唐潇言之有理,当初老头子脑袋被门夹了让这人去干活,或许真一堆人比不上别人家一个寻城。
老头子忙,对自己亲儿子也只公事公办的在开会前通过公共电话寒暄两句,即便大半年没回过家,会后也一个电话没有。
蒋明流咬牙对姚逸“撒娇”:“昏君当道!”
姚逸听他说了方士寻城的“大名”,浑不在意:“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寻城不是it,就如同你也不是it一样——你觉得让你来,单一千万就能保证拿下?”
蒋明流想了想,不服气:“现在不行,等我多干几年。”
姚逸一愣,眼睛微微弯了,难得退步:“好吧,你有能耐的,我应该换个人做例子。”
蒋明流知道他的意思是不能总把别人和最厉害的比——最厉害的或许只有一个,然而自家这个也不是街上随手抓来,也是有能力的人。
只是他看见的恰巧是别人最狼狈、最失败的一次罢了,并不能因此否定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