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丹噎了一下,不服气的说:“你见过吗?”
阿云十分认真的点点头:“嗯。见过的,很可怕。”
飞丹顿时不说话了,自己的记忆停留在十三岁以后,而阿云这个怪胎在自己的记忆中无论是相貌、声音还是身材都没有变过,一直停留在十三岁的模样。亏她那时候还以为自己遇上了比大熊猫还要珍贵的同龄人,想要和她一起愉快的玩耍,现在她才算是明白,阿云说不定就是传说中活了几千年的老妖精,心思深沉的像个老狐狸,怪不得自己老是吵不过她。说不定,她的年龄比天怡姐还要大,哼。
不过好像这老狐狸的身高,啧啧,也是一晃这么多年不变啊。嘻嘻,终于有什么地方超过这家伙了。飞丹干脆整个身子躺到飞毯上,头枕者双鼻,异常骄傲的哼起了小曲儿。
阿云看着飞丹不同往日般要与自己挣个高下,而是眉开眼笑的躺在毯子上哼曲儿,一时惊异,但直觉告诉她,她心里想的一定不是什么好事。也不言语,痴痴的看着旁边与小红帽嬉戏玩笑的王天怡,嘴角洋溢着盖也盖不住的微笑。
阿云独自一人站在尸堆上痴痴的笑着,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笑,也许是庆幸自己脱离了苦海吧。脚下不稳,一个跟头栽下死人堆,身子重重的摔在地上。她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发现自己浑身上下竟是不上任何力气。
阿云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现在处于完全脱力的情况,有任何东西想要取走自己性命,都是易如反掌。
背后有稀稀落落的脚步声,陌生的气息还是穿透了浓厚的血腥味钻到了阿云的鼻子里。甜甜凉凉的气息充斥着阿云的鼻子,意外的不感到反感。身体丝毫不能动弹,背后的触觉变的异常敏感。一只手轻轻的触碰到她的脊背,透过沾者血污的衣服,阿云清清楚楚的感觉到了凉凉的却很舒服的触感,就像鼻尖从未闻过的香味。
身子一轻,就被什么东西抓了起来,悬在空中。阿云用尽力气微微抬起头,便对上了一双含笑的桃花眼,微微呆楞了一下很快便恢复了正常。这个人身上并没有一丝一毫危险的气息,在险境中历练出来的胆识和与生俱来的直觉让她没有显示出一分退缩,只是平静的与那双眼睛对视,倔强而认真。
少女无奈的摊开手,薄而不显得刻薄的唇瞥了撇:“真是对不住,我知道没有人喜欢被大鸟这样抓在空中,可是我是个病秧子,抱不动你,大鸟又不肯你坐到它背上,只能委屈你就先这样被吊着啦。”声音轻快,可以显示出此人的好心情。
阿云呆楞了一下,扯了一下干裂的嘴唇,几不可闻的声音响起:“他们人呢?”
少女微微沉默了一下,还是说出了阿云心中那个呼之欲出的答案:“全都死于你的手下。别害怕,你已经没有事了,我正巧还缺一个磨墨的小童,今后你便帮我磨墨好吗?没有人会再次欺负你了,一切都结束了。”
阿云脖子酸痛,僵硬无力,可硬是撑着,抬着头看向说话轻声细语的少女。少女眉如远山,端的是温婉大气,只是好像永远都萦绕着雾气的桃花眼,看似平易近人,拨开氤氲的雾气,只剩下寒冰一样的冷意。只是,阿云发现,这种冷意在看向自己的时候,竟消失的干干净净,剩下如镜一般光滑的湖面,温柔而平静。
一袭红色的长裙飘飘渺渺,简直要和这如血的残阳融为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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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云跟在飞丹下面下了飞毯,王天怡轻轻的抱起小女孩,将她放在地上。一件很古朴的小屋赫然出现在几个人的面前,小红帽欢天喜地对王天怡说:“这里就是我的外婆艾米丽家,大姐姐要进去坐一坐吗?”得到王天怡的肯定,小红帽蹦蹦跳跳的拉着王天怡得手向房子冲了过去,就像饥渴的人扑在面包上。
王天怡轻轻的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了苍老的声音:老婆子我腿脚不利索,门没有锁,你们自己进来吧。
王天怡小心的推开了门,伴随着木质的门吱呀的响声,屋内的一切都清楚的映入眼帘。老人家正安静的躺在床上朝门的方向看来,地上是一只狼的尸体,从温热的血迹还未完全凝固来看,应该是刚死不久。大灰狼的旁边站着一个男人,身体纤长,背着□□,应该是一个猎人。
阿云见了猎人脸色一变,紧紧的抓住了王天怡的手。王天怡安抚的握了握阿云的手,示意她不要紧张。"他居然舍得派你来这里。"王天怡没有露出半分惊讶的神情,非常自然的向前迈了几步。
王天怡身材高挑,站在身体纤长的男子面前还是矮了一些。男子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神色有些复杂:"好久不见,师姐,看来你一点都不惊讶我还活着,还能活着看见你,这真是我莫大的荣幸。”鹰一样的双眼直勾勾的盯着王天怡,像是想在王天怡身上找到一些类似于吃惊愤怒的神色,但是很遗憾,一无所获。
男子笑容阴沉沉的,如同鬼魅:“我亲爱的师姐,在危险的关头,人越是紧张害怕,就越是可能做出镇定的样子,你说是不是啊,师姐。”
王天怡终于正眼看了一下他,这么多年的鬼修生涯让。这个叫她师姐的男人即使是批上人皮,也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感觉王天怡摇摇头,那家伙的口味真是越来越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