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毓摇摇头道:“这就是强词夺理了,我——”
他话尚未完,邹仪已一个箭步冲出去,眼看就要夺了菜刀,然而这和尚不知怎的却像条滑不溜秋的鱼,身形一晃就到了两步开外,邹仪面色不愉的回头,见他做西子捧心状,道:“好险好险,这刀这样锋利,一个不小心就要出人命的。”
邹仪道:“你到底拿我的菜刀要做甚么?”
青毓道:“你又要拿菜刀来做甚么?”
邹仪道:“这是我的东西,我拿回来哪里还需要理由。”
青毓摇摇头道:“不可不可,你心中有执念,给了你就成了屠刀,我可不能让你酿成大祸。”
邹仪冷笑:“哪里来的执念,求大师告知。”
青毓:“红烧肉的执念。”
邹仪:“……”
他干脆抱臂靠在门扉上,微笑道:“俗语云‘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可不止给了你一滴水,如今兵荒马乱,大过年的都吃不上一顿肉,我给了你这样丰盛的恩,大师该怎么回报我?”
青毓未曾想敌人一声不吭的转变了招数,一时舌头打结,脑子在“以身相许”和“要钱没有,要命一条”中逡巡片刻,忽然眼角余光一闪,眉开眼笑地道:“对,我报恩呐,我这菜刀要来就是报恩的。”
邹仪:“嗯?”
青毓捋了捋抹布似的袖子道:“我来给你做饭呐!”
“你会做饭?”
“师兄你居然要做饭?!”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邹仪顺着声音和东山撞在了一块儿,东山的目光十分心虚的瑟缩了一下:“师兄做的饭菜滋味,相当的好。”
邹仪笑道:“那我拭目以待。”
邹仪抱臂看着青毓,似乎确实是有几手功夫的,没一会儿菜就出锅,一道酸辣白菜,一道蟹黄蛋,一道肉汤萝卜。
东山自告奋勇的拔了碗筷,添了米饭,还拉开椅子请邹仪入座,倒显得邹仪是座上宾似的,真叫人哭笑不得,刚刚做饭的当儿邹仪在同东山讲话,没讲几句就发现东山真是个老实孩子,一眼能看到底,同那妖僧师兄风牛马不相及,真不晓得这两人是怎么凑到一块的。
青毓洗了手,一道坐下,十分自来熟的往邹仪碗里夹了块萝卜:“这萝卜吸光了肉汤,最是鲜美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