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刚关上门,这酒楼包房中热烈的气氛便冷了下来,沉默得有些吓人。梁灼实在不敢做小舅舅与兄长之间交锋的炮灰,摸了摸鼻子就想溜走。
结果,池望一句:“坐下!”
吓得梁灼一屁股砸在椅子上不敢站起来,眼观鼻,鼻观心,当自己不存在。
池望眼神发寒看向梁煜,因为气到了极致,言语之中已然忘了君臣的尊卑,“现在人也已经走了,殿下不说一说到底怎么回事么?”
一阵沉默,梁灼瞥了瞥自己的兄长,心虚地开口:“那个,小舅舅,你就别问了……”
“为何不问,”池望反问,“若不是今日,我倒不知昭王殿下何时寻了个心上人!”
梁灼立刻苦了脸,心里和脸上一起苦,“都是我的错。”
“与你无关,”梁煜在沉默几息后开口,“此处不方便,去我府上谈吧。”
见他这般淡定,池望不由又是一阵气闷。瞧这架势,梁灼是早就知道内情,且不知皇后知不知道。若是这位也晓得,还由着梁煜乱来,池望大概是要反思一下池家的家教了。
忍了几瞬,池望忽然泄气,铁青着脸先走出了酒楼包间。
一路心事重重到了昭王府。池望气得都忘了自己是客人了,推开梁煜的书房才反应过来自己逾越了。忙道了得罪,待梁煜坐下才有动作。
见他一副头都要炸开的模样,梁煜道:“舅舅不必生气,坐下说话吧。”
池望动作一顿,眼神微凝,直视梁煜,“你只有在有求于我时,才会叫我舅舅。”
大约是一句舅舅缓和了骤然聚拢的怒意。一而再,再而三,三而竭,几遭下来,池望也没有那般生气了,叹了一声:“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于是梁煜三言两语将他与闻颐书的相遇相识略说了一边。忽略掉那些细节的旖旎,昭王殿下叙述起此等风月事时,简直可以撑得上是无趣无味。
恭王支着耳朵听了一段儿,发现就没了,瞬间失望无比。还以为自家哥哥这老房子着火有多起浪呢,想不到笼统十句话就没了。
“就这样?!”
梁灼大叹,然后反应过来这话不是从自己嘴里发出的。他看向小舅舅,发现池望也是一脸不可置信,于是道:“是吧,我也觉得太潦草了。三哥,你好歹说得……情意绵绵一些啊。”
池望额头蹦出青筋,彻底忘了君臣,冲着梁灼咆哮:“你闭嘴!”
梁灼乖乖闭嘴了。
“不过是几日相处,不过是一场交易,就叫你,就叫你……”饶是文采斐然如池望,他此时也找不出合适的话来描述,“……竟就叫你认定了一个人,非他不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