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子卿唇角一弯,只觉心口发热,柔软地厉害。
他垂下睫羽,静了片刻。
旁人瞧来,只觉他身姿修雅,风度翩翩,即是站着不动,周身也流露出一种文人雅态。
只有兰子卿自己明白,他是在多么努力地压制着内心翻江倒海的情意。
多么努力地克制住,拥抱这个人、亲吻这个人的冲动。
他抬眸,慢慢呼出一口深气,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淡淡道:“谁说三殿下是擅闯公堂。”
众人皆愣。
“丞相这是何意?”
太师沉下脸。
“丞相此话,莫非是要徇私枉法。”
一旁跪着的李延不满道。
司马礼面目沉思,什么话也没有说。
“子卿,我……”
夙丹宸的话,被兰子卿温柔的眼神止住。
兰子卿收起笑意,端正神色,向夙丹宸拱手作揖。
“若有殿下在堂明察,此案必能断个清楚明白,且殿下龙虎威严,谅宵小之徒也不敢在殿下面前犯上作伥,臣身为此案主审,恳请殿下坐镇公堂,已正视听。”
说罢,躬下身去,尽足了礼数。
这一番不卑不亢的话说完,听得所有人都变了脸色。
不用说,太师晁颂自是气的咬牙切齿。
他好不容易逮到一个机会,正想好好出一口恶气,结果兰子卿三言两句,便让三皇子从擅闯公堂的罪子变成请上公堂的座上客!
实在气煞人也!
与晁颂气急败坏的情形不同,司马礼冷静地想到了另一面。
兰相那番话,意味着事后陛下若要追究,也只能追究他兰子卿,而不能怪罪宸儿。
他这是将宸儿犯的错,揽在了自己身上。
怪哉。
凭兰子卿的性情,怎么会再三做出对自己没有利益甚至可能有损害的事来。
司马礼一双精锐的眼睛紧紧盯着兰子卿瞧。
夙丹宸却没有他外公那样多的心思,他先是一愣,随即喜笑颜开,忙扶起兰子卿。
兰子卿起身时,他顺势低头,咬着小巧如玉的耳垂,悄声道:“子卿,谢谢你。”
温热的气息呵入耳,惹得人心田一阵酥麻。
兰子卿弯起唇,眼眸波动,柔情潋滟。
不动声色地捏了捏他的手,退后两步,恢复成一副清雅淡泊的姿容。
“晁太师还要拿下三殿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