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换做以前的海棠，一定会感激涕零，现在，他只想快点沐浴睡觉，闭眼到天亮，这煎熬的一天就算过去了。

他抬了抬眼皮低声道：“把你的好心留给那些心爱你的姑娘吧。”说完起身捡起地上的丝袍披好，对着门外高声道：“小玉，伺候我沐浴。”

小玉听见喊声，麻利收好自己的铺盖，快步走到屏风跟前道：“我这就去准备。”

客人没走之前，小色子不得入内，他知道海棠有事后沐浴的习惯，所以以屏风为界线，他都是在屏风后静等伺候。

上官望着他感觉近在咫尺却又好似远在天涯，心中没来由涌起一股微微的失落感，望着他红晕还未散去的侧颜道：“你不歇息一会儿么？”

“不了，我先睡吧，不必等我。”

说完随着小玉的脚步往澡堂走去，这个点夜深人静，适合一人泡澡放松。

寂静的澡堂内，空无一人，他脱掉自己的衣服往澡池里面走去，温暖的热水没过腰间，他靠在澡池边上深深的呼了口气。

“今晚的上官是第几位客人了？”

海棠不期然的声音，把站在旁边伺候的小玉吓了一跳，他回神正色道：“第三位了。”

海棠若有所思道：“都三个了啊，看来明天得再多加几个人了。”

小玉神色担心的望着他：“你不必这么勉强自己的，暂时不想接客也没关系，我这边去找朱砂管事为你求情。”

自从海棠从殇楼出来以后，就跟变了个人似的，不会对自己动手，也不会骂他，反而对他很温和，但是对自己比较绝，只要有客人预约或者点名找他，他均来者不拒，跟以前挑三拣四完全不同，只要有人要他，他就给，不把自己和对方折腾的精疲力尽誓不罢休，好几次看着他疲惫的睡颜，他想开口劝，可是都被对方打太极给忽略掉了。

海棠语气故作轻松调笑道：“没关系，你看我还不是生龙活虎的好着呢，你可不要把我那些金主给藏起来留给别人，不然我可不答应。”

小玉还未来得及回话，一个熟悉的声音穿插进来，人未到声先到：“既然这么喜欢被人抱，换我来是不是也一样？”

海棠听着对方的话，心下一惊回头，只见司徒靖的身影出现在澡堂门口。

第二十四章 恋恋不舍

海棠回过头，只见司徒靖的身影出现在澡堂门口，他收起惊讶的神情脸色一沉，语气不带一丝感情道：“这位客官请留步，澡堂属于私人场地，夜已深如果想留宿烦请回自己花倾房内。”

之所以这么说，因为他了解，这个点鸾凤阁的看门小厮绝对不会放客人进来，那么他很有可能是早就进来，只是没有现身而已。

司徒靖听着他冰冷的语气，内心的火气更是不打一处来，望着他与屋内的上官欢好，内心的嫉妒差点把他逼疯，竭力遏制住想要破门而入的冲动，在门外苦苦守候三个时辰。好不容易见他出来，自己有机会跟他见上一面，却被对方毫不客气的讽刺，心中的难过可想而知。

所有的难过化作低声一叹，他深深地望着海棠：“我是来找你的。”

这段时间，他对他日思夜想，好不容易淡忘心中的介怀，鼓足勇气过来寻他，却又遇见这种场景，内心又难过又可恨却又放不下，而且令自己第一个动了心的人，居然是一个男妓，说出来连他自己都觉得很可笑。

海棠没料到司徒靖会说这个，他神色一怔随即低下头，长长的刘海遮掩住他的脸颊，教人猜不透情绪。

一时间，整个澡堂都变得压抑沉默起来。

小玉感觉浑身难受，他开口道：“司徒公子，现在夜已深了，我们海棠还在沐浴，您还是请回吧。”

司徒靖听着小玉的话，非但没有离开，反而往海棠身边走去。

小玉生怕司徒靖对海棠做出什么不利的事情，他一着急，跑到海棠身后张开双手将他护在身后道：“司徒公子，请留步！”

司徒靖望着小玉一副护主心切的模样，弯腰用手摸了摸他的头，与他对视和蔼道：“小玉乖，我这边对海棠有话要讲，你可不可以给我一点时间？”

小玉回头望了望海棠，对方依旧一动不动，他不知道对方的想法，可是又不敢轻易离去，神色犹豫道：“可是......”

司徒靖知道小玉的内心有点动摇，继续循循善诱道：“你看海棠都没拒绝呢，以他的性子，如果不愿意的事情还能强迫得了他吗？”

就在这时，海棠的情绪已经平静下来，他转过头望着司徒靖：“这里不欢迎你，请你出去。”

司徒靖表情一愣，还以为自己听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