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曜帝的态度已十分坚决,群臣们识趣地附和着:“恭祝皇子与皇妃良缘永结!”
虞舒曜被喜悦的祝贺声簇拥着,可虞凄辰只觉得他静若止水,像是游离于众人之外。
他想道:如今明眼人皆可看出恭亲王的狼子野心,再加之林旬阅一事,虞舒曜可谓是腹背受敌,今日决定纳顾浅莞为妃也定不是他真正心意。
“你可别忘了,我是站在你这边的。”他走近虞舒曜。
“既然如此,你帮我在大婚之日杀了恭亲王。”
“你可别拿这事在我身上寻开心,我若杀了他父亲,他会杀了我。”
虞舒曜不置可否。
“按习俗,明日你要前往皇妃家中见她双亲吧,到时你可别再像现在这幅一脸不情愿的模样,会让人家姑娘心里不好受的。”
“裕怀郡王果然是情场老手,如此了解女人心思。”
“你……”虞凄辰几乎气绝。自己见他兴致不高,本想逗他一逗,不想这小子反倒开起自己的玩笑。
“不过,我确有一事需你相助。”
“但说无妨。”
“成亲之日,留心觞引。”他说得平静。
虞凄辰先是一愣,随后叹道:“哎,真是孽缘。”
对,是孽缘,是怎样都随不了缘的孽债。虞舒曜这样想道。
次日,虞舒曜依礼穿戴蟒袍,带着随行队伍前往兵部侍郎府中拜见顾浅莞的双亲。这只是婚礼前一些必不可少的礼节,大多数新人都觉着枯燥烦闷,而虞舒曜按顺序一步步地行着升堂礼,没有一丝不耐。
待拜见完兵部侍郎顾岳山与其夫人之后,按礼节虞舒曜需辞行返程,可他却向二老问道:“二位,可否让我与小姐单独交谈几句?”
顾岳山面露难色:“浅莞此刻该是在后花园中。只是……今日皇子要与她相见恐不合礼节啊。”
“无妨,我去去便回。”说完,他也不顾二老是否反对,径直朝后花园寻去。
对于这位即将成为皇妃的女子,他了解不多。但他可以肯定的是。她是个极其聪慧的女子,从上次她为觞引送药便可看出。
“许久不见。”他在一条长廊处发现了她。
“参见殿下。”她朝虞舒曜稍稍欠了欠身,并未露出惊讶的神情,像是早已料到虞舒曜会来找她。
“近来的事我想你也听闻了一些,这次大婚注定不会太平,你虽是女流,论机智却不在男子之下,望你这几日多加小心谨慎,特别是成亲之日。”
不想让这桩婚事完成的人绝不在少数,虞舒曜自有准备之外,还必须护顾浅莞周全。对于这位皇妃,他多少是带有歉意的。
“我明白皇子的意思,请皇子放心。”顾浅莞的眼眸亮亮的,“不过,皇子应该记得我们在笙阙台上初次见面时说过的话罢?”
虞舒曜微微点头。
“既然我们在那时就已经达成共识了,不如以后我们在人前假扮夫妻,人后就以兄妹相称?这样,也为双方免去了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顾浅莞如此开诚布公,也是虞舒曜乐于所见的。
“好。”
“如此的话,我便称你为义兄了。不知义兄是否认识一个叫今雨的人?”思索良久,顾浅莞终于问出口。
因为是独子的缘故,虞凄辰、虞清和又年长于他,他从未有过照顾弟妹的感觉,今日多出顾浅莞这么个精灵聪颖的义妹,故这声“义兄”对他很是受用。
“认识。”
“我……这辈子许是认定他了。”
虞舒曜有些讶异,今雨毕竟是只妖,而这两人又是如何相识的。“我以为你是个聪慧的女子,自然会懂得‘女之耽兮,不可脱也’的道理,没想到……”
“我自然是明白这个道理的,可是找到一个值得让自己“不可脱也”的人,不也是一件乐事吗?”顾浅莞想起了今雨,笑得温柔。“那么,‘士之耽兮’真的‘犹可脱也’吗?”
虞舒曜微怔,脑中不自觉地浮现那人的脸庞。
“既然认定了他,为什么会答应这次的指婚?”他另起话头。
“我明白这桩婚事的重要,不仅是对于你,也是对于我和我的家人,对于整个曜国。”接着,顾浅莞说得眉飞色舞:“另外,我想趁着这次机会激激他,让他早点认清自己对我的感情。他还不知道这几日我要成亲的消息呢。不知等他发现之时他会是什么反应,我想一定有趣极了。”
虞舒曜平静地听她说着,心里却向自己反复询问着方才那个问题。
‘士之耽兮’真的‘犹可脱也’吗……
☆、风雨欲来
“叶初空,怎么还没到啊,明日可就是他们大婚之时了。”今雨心急得很。
叶初空将今雨背上的觞引扶正,“濯见老头儿就在那里了。”他的手指指向层层云雾之下的一个小岛。
原来,当年濯见道人逝世之时便得道飞升成仙,在南方的岛上做了个清闲自在的无妄真君。
“我们下去吧。”
“恩。”三人随即降落到无妄岛上。一进岛,放眼皆是高大的凤凰木,让人辨不清去路。巨大的树冠上坠着一簇簇红到极致的凤凰花,这突如其来的满眼火红让觞引竟产生了眩晕的感觉,他一个踉跄,背上正昏迷着的觞引就要往后栽倒,所幸叶初空眼明手快,马上接过觞引,将他扶好。
“老头儿,快收起你的法术,别玩了。”叶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