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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亭”里,陆震东穿着一声宝蓝色锦缎直裰,身姿挺拔,背手而立,细碎的阳光照射在他的身上,镀上了一层金色。听到脚步声,他转过身来,嘴角翘起,眼睛里的亮光晃得人睁不开眼睛。
澜心面色带着得意的笑容,眼睛望向了别处,不敢与他对视。走进亭子,屈膝行礼,声音平静而疏离地说道:“见过陆公子。公子请坐。”
陆震东心里有些失望,但很快就释然了。这样的场面他不知道期待了多少个日夜,今天终于实现了。他狠狠压下心底的激动,笑着说道:“打扰了。”说着,很自然地坐到了澜心的对面。
红绡把托盘里的茶点摆在桌子上,一人倒了杯茶后,把茶壶放到桌子上,退了出去。她站在台阶的下面,这个位置既听不到亭子里说的话,又可以有事的情况下,第一时间冲过去。
陆震东端起茶杯,抿着杯子里的茶,眼角的余光看到澜心垂着头,小口地抿着茶。那微颤的睫毛像把小扇子般,轻轻地从他的心上滑过。真希望时间能够停下来,就静止在这里。
可是有人偏偏不解风情,澜心放下茶杯,轻声问道:“不知道陆公子今天到访所为何事?”
陆震东看着澜心面上带着浅显而疏离的笑容,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压下心里的酸涩,微笑着说道:“上次我们见面的时候,我说过会亲自把货款送过来。今天正好到账了,就亲自送过来。整艘船的货物共卖了八十二万六千五百两。那六千五百两给了那些海上没有回来的人的家属了,剩下的八十二万两,这里是四十一万两,你数数看。”
“哦。多谢陆公子了。”澜心淡淡地看了一眼那个盒子,微笑着说道。声音平静而淡然,那么多的银子,没有在她的心里激起更多的涟漪。似乎得到它,就坦然收下,没有得到,也不觉得可惜。
陆震东看着澜心那清澈明亮的眼神,更加确认了心中的想法。把玩着手里的茶杯,微笑着说道:“相对于姑娘的救命之恩来说,这些银子根本不算什么的。”
“陆公子就没有觉得我是在趁机敲诈吗?”澜心看着对面的人,玩味地问道。四十一万两银子,推给了别人,眉头都没有皱一下。要么就是特别有钱,根本就不在乎这些。要么就是心机深沉,情绪不轻易外露。澜心觉得对面的人,两者都有。
陆震东对上澜心那似笑非笑的眼神,嘴角不自觉地翘起,扬起一抹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温柔的笑容。声音低沉地说道:“姑娘行事光明磊落,我怎么会多想呢?”见澜心挑起眉头,一脸疑惑的样子,陆震东微笑着说道,“今天除了送银子外,还想告诉姑娘的是,其实,我才是冒家船队的东家。”
澜心挑起的眉头刚放下,又抬了起来,眼睛迅速转动了几下。随即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容,眼睛里却满是戒备地说道:“其实玉家的先祖虽然是海上起家,但是,毕竟那场灾难过后,玉家已经元气大伤了。我们虽然也想寻求出路,但是绝不会做一些不自量力的事情的。”也就是说,我们不会和冒家抢生意的。
陆震东看似随意地靠在椅子上,实际上把澜心的表情尽收眼底,没有错过她脸上任何一个细微的变化。他说他是冒家真正的东家是,她的眼睛里只有戒备,没有惊讶,显然这件事情她早就知道了。看来玉家还是有些底蕴的,这也让她多了一些自保的能力。
他停止了把玩杯子的动作,一抬手把里面的茶水全喝下去了,没有人体会得到他现在内心里的紧张。他尽量让声音请起来平静无波,微笑着说道:“从在船上,你让人传话,只要我们拿出船上一半的货物,就可以把我们带回大宗朝的时候,我就知道,你除了告诉我们,只要冒家拿出半条船的货物,今日救命的恩情就一笔勾销。另外,你也在暗示你不会插手大宗海上生意的。”
“那你刚才的那番话,又是为什么呢?”澜心一时有些想不通,心里更加警惕。
陆震东收起脸上的笑容,静静地看着她,低声说道:“因为我想告诉你,只要你想做的。我都会竭尽全力帮你做到的。”他的声音不高,但平静而坚定。语气不急不缓,如潺潺的山泉一般。
可是澜心却觉得又什么东西砸到了她的心上,让她有些措手不及,整颗心都乱了。她微眯着眼睛,冷冷地看着他。对上他那平静而认真的表情,她的心又是一阵慌乱,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陆震东看着澜心那一阵青一阵白的脸色,心里有些后悔,自己心急了。可是今天要是不解释清楚的话,恐怕这个疙瘩埋下去了就再也解不开了。声音低沉地说道:“我知道我今天冲动了了,可是我并不后悔。澜心,也许那个雪夜你不记得了,可是那个场景却是一直萦绕在我的脑海里。那碗馄饨的热气,让我浑身温暖。
后来,每当夜幕降临,我都会到那里去等着,希望你能再次出现。我也会去默默地吃一碗馄饨,期待着能和你相遇。还有······”
“别说了!”澜心沉着脸,冷声打断陆震东的话,她的心很乱,遂冷声地下逐客令,“陆公子今天出来这么长时间,该回去了。我······”
“澜心。”陆震东慌忙打断她的话,生怕以后再也没有机会说出口。压低声音抱歉道,“我知道是我鲁莽了,可是我不后悔。”端起茶杯,刚送到嘴边,才发现杯子不知道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