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妃这一句句的话,就像一个个响亮的巴掌,一下一下的打在阳寒麝的脸庞上;他瞬间便黑了脸,不再开口,敬妃见状,微微叹口气,又道,“如果朱雪槿不是你的军师,那么此行,你必须需要另一个军师在身边。向昆仑身经百战,几乎所有兵书都是他亲手所著。饶是他少了些朱雪槿的聪慧,却多了许多朱雪槿所没有的经验,这一路,他定会对你有所裨益。寒麝,我希望你能够放下从前的一切,试着接受向昆仑……”
“母亲要我放下从前的一切,母亲又何尝不是放不下?”阳寒麝抬起头,这般反问了敬妃一句;敬妃哑口无言,脸色红一阵绿一阵,都不知该说什么。阳寒麝也知道自己这一次的确有些过分,对着敬妃拱手,道了句,“拜别母亲。”
那时候,阳寒麝一句一句的顶撞,虽然敬妃因为爱儿心切,不舍得说些什么;但高品轩却能感受到敬妃的那种绝望,自己的亲生儿子,居然对仇人的女儿有了感情,这让她如何是好。高品轩是受了敬妃的恩惠,才能有如今的日子,他的命都是敬妃给的,所以,理所当然的,敬妃给他唯一的任务,就是对阳寒麝的保护,那么他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一定要保住阳寒麝,保住这个敬妃一直要给阳寒麝的王位。迫不得已的时候,或许,他也该对朱雪槿出手,尽管当初,朱雪槿是他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方才娶回来的。
“高品轩,你跟着我这么多年,”阳寒麝虽没有回头看高品轩,但是他似乎能够与高品轩心灵相通一般,能从他的沉默,甚至他的呼吸声中,便听出他的心声,所以此时,他用了极度深寒的声音,对高品轩道,“你的心思,我了解的很。所以,若你敢在我背后动什么小动作的话,后果如何,你该是清楚的。”
高品轩的汗毛都因阳寒麝这几句话而倒立起来,相处这么多年,阳寒麝第一次用这样的语气对他进行威胁;他的心咯噔一下,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儿,好像是痛,好像是酸,又好像掺杂了诸多的苦。他一心为阳寒麝着想,愿意把命都奉献给他;可阳寒麝,竟是为了个女子,这般对他进行威胁。
“是。”高品轩低低的答着,语气都没了往日里的底气,他是真的有些心寒了。
“你可还记得,我曾对你说过什么吗?”阳寒麝余光见高品轩如此,又这般开口道。
高品轩此时哪里还有心思想其他,摇摇头的工夫,阳寒麝再度开口道,“我每走一步,都有自己心思。你若信我,便按我吩咐行事便是,不须多番质疑。”
高品轩蓦地瞪大双眼,终于想起,这几句话还是当时阳寒麝与朱雪槿、朱烈、荣耀共同出兵,战殷国,救闽国于水火之时说过的,而这几句话,同样也是因为朱雪槿。
当荣天瑞将荷叶盘完好无误的交还给阳寒麝的时候,阳寒麝倒是无所谓的模样,面不改色;倒是高品轩,面色一下便阴沉下来,开口便道,“奋武将军,雪槿姑娘这是什么意思?”
荣天瑞却丝毫不理会高品轩,只恭敬的单膝跪地,对着阳寒麝拱手道,“大皇子,雪槿托臣感激大皇子这份赏赐;但如今她身子不适,食不下咽;军中又没有什么太过可口的糕点,这些还是留给大皇子享用比较稳妥。”
“奋武将军,您可见过赏赐还可以……”
“既然这样,高品轩,莫要拂了朱雪槿的好意,收回来,”阳寒麝打断高品轩的话,语气之中仍旧听不出什么波澜,又对荣天瑞道,“你先下去吧,我要休息了。”
“臣告退。”荣天瑞再度拱手,后起身,挺胸抬头的转身离去。
高品轩气的脸都憋成猪肝色,托着荷叶盘的双手都在颤抖;阳寒麝见了,冷冷的一扬嘴角,起身拍了拍高品轩的肩膀,道了句,“放下吧。”
“这可是大皇子的一片心意,她朱雪槿也太不领情了吧!况且今儿个若不是大皇子您救她,若不是大皇子您替她说话,她……”别看阳寒麝没怎么样,高品轩可是气的整个人都在颤抖。
“这不是朱雪槿的个性,”阳寒麝捏起一块糕点,一口咬下一大块,放入口中咀嚼半晌,后双眼都在发光,又道,“朱雪槿做事多么周全,你我都是见识过的;况且她刚刚受了那么大的打击,哪有空去理会这些。想必这都是荣天瑞故意为之,看来,我似乎是对朱雪槿有点上心,以至于让他开始紧张了。”
说到这个问题,高品轩倒是稍稍收敛了刚刚的气,接着阳寒麝的话意道,“这点上我倒是和奋武将军不谋而合,大皇子的确待这个朱雪槿太过不同,甚至开始跟着她一起胡闹……抱歉,臣失言。”
眼见阳寒麝一个冷冽的目光瞥了过来,高品轩连忙单膝跪地,拱手请罪;阳寒麝方才一挥手,微微冷了语气道,“我只是觉得她是可用之才,而且的确有许多想法和我不期而遇,与她一起很舒服,仅此而已。”
“大皇子可还记得,当初我们说过,若朱雪槿为我们所用自然最好;若她最后站在了八皇子那方,我就要——”高品轩在阳寒麝的示意下起身,顺便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眼神之中的凶狠之意展露无疑。
“我的话,说过便作数。”尽管这么说着,阳寒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