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麝,你怎的就不明白,”敬妃重重叹了口气,道,“向昆仑才华出众,绝对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我有朱雪槿就够了。”阳寒麝这样冷冷的一句话,就打断了敬妃;又何止是打断了敬妃,简直就是惹怒了敬妃,毕竟,在敬妃看来,短暂的容忍朱雪槿,对她而言已经是最大的让步,可如今在阳寒麝眼中,向昆仑的地位竟然还不及朱雪槿。他明知向昆仑待自己比生命还重要,又明知自己落到如此田地,都是因朱雪槿的父母而起,可如今,自己这世上唯一的亲人,自己的独子阳寒麝,竟说出这样的话。
敬妃百忍千忍的,才忍住就要喷薄而出的泪水,语气却忍不住颤抖道,“寒麝,你明知朱雪槿曾串通向昆仑对你进行欺骗,如今却不信向昆仑,而信朱雪槿?”
“反正向昆仑,我是一定不信。”阳寒麝没有正面回答敬妃的问题,念起之前阳寒麝的种种所为,以及最近他微小的改变,敬妃心中的不祥预感越来越强烈。她死死的攥了拳头,对阳寒麝道,“寒麝,你别忘了,朱雪槿并不是站在你这边的,朱雪槿是站在阳和煦那边的;现在看起来似乎一切安好,安万一我们对阳和煦出手,她还是要与我们作对。”
阳寒麝扭过头,不去看敬妃,也不说话。敬妃只能一次又一次的提醒道,“寒麝,你可别忘了,为了阳和煦,朱雪槿几次无怨无悔的将自己置之死地,她只有对阳和煦才是真心!她手臂上那道疤,那道从肩膀蜿蜒到手指尖的疤痕,还不够明显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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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心中依旧有些担忧着可能会发生的变故,但这一上午的赶路,车厢间欢声笑语,几人的关系总算是比昨日亲近不少;因越向北赶,气候便愈是寒冷,午膳工夫,几人皆换了加棉的袍子与大氅,于地面铺上厚毯,席地而坐。此处放眼可见刀削般的悬崖拔地而起,上顶云天,危峰兀立;崖顶云雾缭绕,仙境一般。周围有清溪,溪水已经结了一层薄薄的冰;绿意再无,只能看到一些干枯的枝桠,在风中微微颤动着。
“待绕过这些山崖,便是辽国的地界了,”朱烈说着,笑呵呵的望着阳玄圣与阳和煦,“请允许老夫再次欢迎两位皇子驾临辽国。”
“这些时日,还得多亏朱将军照顾,”阳玄圣放下手中的鹿肉干,鹿肉补虚赢,益气力,强五脏,是朱烈出行时一定会随身携带的干粮之一,但未免有些乏味,并不是阳玄圣喜欢的食物,所以他只是简单的果腹便罢了,“待到了辽国,我等定要去朱将军府上拜访言谢才是。”
“四皇子何须客气,这都是朱某该做的。”朱烈拱手,恭恭敬敬的对阳玄圣打礼之时,却忽的眼光一凛,下个瞬间,他的宝剑已经出鞘,对着阳玄圣所在的方向毫不留情的刺了过去!
“朱伯父!”就算荣天瑞已经是夏国的奋武将军,但他连阳寒麝都拼不过,又怎及身经百战的朱烈。此事事发突然,包括朱雪槿在内,都唯有眼睁睁的看着朱烈的宝剑擦过阳玄圣脖颈——却蓦然停住,与此同时,“叮”的一声,一支箭撞上朱烈的剑身,后落了地。
“有敌袭,如今无法判断他们隐藏何处,快,回马车中。”朱烈忽的大声喝道,荣天瑞一把将呆若木鸡、吓得动都动不了的阳玄圣拉了起来,奔着马车的所在急急而去;朱雪槿拽着同样目瞪口呆、完全没有任何反应能力的阳和煦紧随其后,她清楚,她的速度决不能有一点的迟缓,敌方第一支箭既然已经射出,那么等待他们的,必定是天降箭雨,马车是如今唯一能够庇护他们的场所。
幸好是午膳时候,马被迁到一旁的树下喂食饲料;不然这突如其来的弓箭,定会让马匹受惊,从而拉着马车到处乱窜,届时便不是他们能掌控的情形了。阳玄圣与阳和煦窝在马车中央,听着弓箭打在马车外“噼噼啪啪”的声音,瑟瑟发抖,他们从来都是在皇宫之中,锦衣玉食,哪里遇见过这样的场面;荣天瑞手中宝剑已经出鞘,紧盯着车窗外的动静;朱雪槿也已箭在弦上,瞄准着另一个车窗,只要看到有人出现,必定让他一箭毙命。
而朱烈此时,则隐身于后辆马车中,冷静的望着弓箭射来的方向;后他冷哼一声,飞身离开,一跃至马背上,向着弓箭发出处狂奔。让朱雪槿几人一直躲着也不能解决任何问题,还不如让朱雪槿和荣天瑞保护两位皇子,而这些贼寇,便由他来亲手惩戒!
哒哒的马蹄声,浓重的呼吸声,还有耳边越来越近的弓箭交错声;朱烈策马狂奔,在快要抵达之时用力的一拉缰绳,马儿前腿高扬,仰天嘶叫;这似乎惊到了那些隐藏于此的敌军,弓箭交错的声音有一刹那的停顿;也就是这一刹那的工夫,朱烈看清了眼前敌军人数,冷笑一声后,他于马背一跃而下,手中宝剑寒光一闪,左脚向前一踏,腰腹瞬间发力,剑锋斜斜向下犹如闪电般迅速一劈——朱烈的剑,向来是快、狠、准!
从那些着了辽国夹袄、又身材壮阔的敌军看来,他们是辽国人无异;只不过他们似乎与朱烈之前对付的那些滋事贼寇大有不同;贼寇不过是山人村人而已,几下便可制服;而十几人,虽都是弓箭在手,却身手极为敏捷,朱烈剑剑直至要害,他们却轻盈的左右闪避,并没有想象中好对付;说他们是贼寇,更不如说,他们像是训练有素的军人。可如今哪里是思考这些的时候,崖下尚有夏国两位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