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夏王答应的倒是爽快,他恨不得早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蜀国这几十使臣总这样跪着哭闹着,弄得他心烦意乱;好在他刚刚聪明,让朱烈去搬了朱雪槿过来,这个以谋略著称的姑娘果然没有让他失望,三五下便能够让他脱身——对,是至少让他脱身了,“雪槿,这里便先交给你和寒麝来处理,孤回去会书信一封给蜀王,交代这里的情况。”
“还有一事。”朱雪槿说着,目光落在了屋内榻上铺着白布的尸首,后继续对着夏王拱手道,“父王,为了追查真相,还望蜀国使臣能够将世子的尸首交由雪槿亲自检查……”
“这万万不可!万万可不呀!”才刚刚有了一点点收敛的蜀国使臣们,听闻朱雪槿这般言辞,立即又开始哭天喊地了,一个个口中皆是“世子人已经死了,你们还连他的尸首都不放过吗”一类的话。朱雪槿听闻,略蹙了蹙眉头,也大了声音,对着一群人道,“你们若想知道世子究竟是何原因而亡,也想要我们一个交代,更想要一个真相,便必须将世子尸首交由我等仔细巡查才是。当日之事已经无从查起,我们唯有从世子身上……”
“我们世子身体一向康健,有何可查?”
“我们世子人都死在东所,而东所只有辽国使臣方可进入,这明摆着的事实,还要查什么?”
“大皇妃不过是在耽误时间,是在拖延!”
朱雪槿这话一出,蜀国使臣立即七七八八的接上,而且一个说的比一个有理,一个说的比一个横;朱雪槿当真是快要被气的爆炸了,蓦地,一个想法忽然从她脑海中冒出,好像找到了一个突破口一样,她再度开了口,这一次,可是自信满满了,“饶是我等不去触碰世子的尸首,世子尸首因被水浸泡过,会加快腐烂的速度,怕是捱不过三日,便要腐烂发臭。不过雪槿身边有一女薛南烛,正是神医薛明世之女,深谙保尸之术,几位若是爱护世子,想要他全身而葬,不如交给我们来保护更是妥当;再给雪槿三日时间,三日一到,雪槿若交不出真正杀害世子的凶手,雪槿愿与几位一道回到蜀国,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我亦同去。”阳寒麝站在了朱雪槿身边,高高的身影直接遮住了她。
夏王已经不知道事情怎会如此发展了,唯有将目光望向一侧的朱烈,当看到同样目瞪口呆的朱烈时,他便清楚,这件事情朱烈也完全不知情,是两个孩子的自我决断。夏王不知如何回答才是,不过蜀国使臣可是派了个代表,也就是刚刚杀朱雪槿不成反要自杀、然后自杀也没成功的那一位,抹着眼泪对朱雪槿道,“你若能请的来,我们便同意。只是还望届时尔等说的话要算数才是!”
“雪槿与大皇子的话,是当着父王的面儿说的,自然算数。”对于闹事的蜀国使臣们这么快就答应了,朱雪槿倒觉得有些奇怪,难不成要请薛南烛过来,是不可能的事情吗?想想之前,自己与丽嫔的那些对话……朱雪槿绞尽脑汁,最近总是想太多事情,好像脑子都有些不灵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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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日子在夏王宫之中的走动,倒是让朱雪槿对其布局颇为了解,所以三绕五绕的,没费多少工夫,两人便已经看到长春宫的宫门;而在宫门之前,亭亭玉立着一位绝色女子,正是长春宫的主人——丽嫔。
丽嫔虽是蜀国人,但却有着卫国美人的异域之美;也的确与其他娘娘不同,她并未梳发髻,而是将一头波浪般的长卷发散下,垂至腰侧,两侧皆编成三股小辫儿,辫儿中有黄色的丝绦,与她天然便带着些黄的发色十分搭配;双眼深邃,眉如远山,樱桃小口不点而红;上身着了件牡丹凤凰纹浣花锦衫,下搭一条散花百褶裙,只安静的站在那里,便已经让人惊为天人。朱雪槿从小到大,从未见过比她姐姐更美的人;今日得见丽嫔,总算明白了何谓天外有天。
宫中明文规定,身为后宫女子,须盘发髻,方显郑重;像丽嫔这样堂而皇之的披散着头发,却无任何人来管,可见夏王对她,的确是宠爱有加。朱雪槿带着薛南烛,上前对着丽嫔拱手问安,丽嫔上下打量着朱雪槿,后开口的工夫,声音倒也如银铃般好听,“你就是大皇子阳寒麝的妃子,朱雪槿是吗?”
“回娘娘的话,正是。”丽嫔并未还礼,朱雪槿便一直福着身子,也没有抬头,只不过总是这样的话,的确有些累。
丽嫔这才嘻嘻的笑出了声,摆手道,“免礼免礼,看来大皇妃对这位南烛姑娘当真甚是体贴,还亲自送了过来。”
“南烛是雪槿的妹妹,并非是雪槿的丫头,雪槿对南烛向来是以礼相待,”只这几句对话,朱雪槿就已经明显的感觉到丽嫔对自己有厌恶感,刚刚也是故意没有还礼,想看自己出丑的;把薛南烛留在这样的人身边,若不给她个下马威,那还能行,“其实不止雪槿,就连父王和母后,待南烛也是极好的。南烛打小身子便需,大王特许南烛可以随意出入司药司,各种名贵的药材可以随意使用;光这一点,雪槿与大皇子都没有这种恩赐呢。”
“哦?”丽嫔眉头一抬,嘴角斜斜的扬了一下,“那大王当真是宠爱南烛姑娘了,本宫更是不能怠慢。”
“丽嫔娘娘有孕在身,其实也没必要想这些,只要每日保持好心情就是;南烛会好生照顾娘娘您,雪槿也望娘娘同样待南烛好些。”朱雪槿听着丽嫔的话,越来越不对劲,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