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行弘红了眼眶,双唇的颜色泛着一抹诡异的紫,他的全身犹如数万条蚂蚁在啃噬,见紫洲如此为他,他觉得自己所做的都值了。
正在此时,一内侍慌忙跑进来禀报:“陛下,太后……”
话未了,太后已经面色凝重的闯进来,乍见到眼前的阵势,她什么都没说,猛地跪下来。
“母后这是为何?”淳于风蹙眉道。
“哀家知道无论做什么也阻止不了皇帝的决策。”太后昂首直视着皇帝的眼睛,悲恸道:“但请念在老妇尽心抚养皇帝这么多年的份上,给桓氏留下这唯一的血脉,让老妇死后有脸面对泉下的父亲。”
“母后!”淳于风为难道:“您先起来再说!”
太后并未理会,匍匐在皇帝的脚下道:“二十多年来,母后从未干预过皇帝的任何事情,也并未求过皇帝什么,因为哀家知道当皇帝不易,所以尽量不去烦扰。行弘他虽犯下罪行,但也不是不可饶恕,请皇帝看在他是举证人的份上从轻发落。”
太后的一番话说得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语气更是凄婉哀恻。淳于风沉默了,先前的那股气势早已被太后的知心话消殆了一半,紫洲握在手中的刀也松了几分。
默然半晌,淳于风开口道:“朕会将此案交给廷尉府,至于判处的结果,朕不会多加干涉。”
太后听了,忙感激道:“那哀家就此谢过皇帝了。”
事情发展到此步,也唯有如此。淳于风以目示意伏志扶起太后。经过太后的调和,紫洲手中的刀不知不觉已然落下,御林军也不知在什么时候退到暗处。
可就在所有人以为这一场风波终将过去时,一口热血自桓行弘的嘴角涌了上来。
“弟弟……”
“师傅……”突然的转变紫洲失声叫道,扔掉手中的刀,俯下身瞧见更多的血如泉涌般自师傅口中涌出,惊颤的声音含混的哭音道:“师傅……这,这是怎么了?”
桓行弘抬袖拭去唇边的血,朝紫洲绽出一抹笑,道:“小紫,不怕!”
一抬眸正见淳于风唤伏志去召太医,于是出言阻止,“没用的!”脸上仍是保持着微微浅笑,“我服了剧毒,此毒世间无解,没有多少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