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动机上推算,叶明昭当然是最大的嫌疑犯,但从案发的时间上来说,他却绝对没有作案的可能。
因为那个时候,他正处于失心之疾症状最严重的时候,连叶月蕙是谁都忘了,谈何报仇。只能在江南调养的他,绝不可能跑到京城去,更不用说布下这诱杀之局连杀七人。从那凶手行凶的手法与现场留下的血书来看,这复仇的杀人者,最大的可能就是花连华。
花连华,年少出道,少年意气,恩怨分明。少年的他行走江湖,与当年仍是龙家武卫的叶明昭相交,一见倾心,结为兄弟,两人感情极为深厚。叶明昭当年饱受龙翔山庄迫害,九死一生,最后精神崩溃而发疯,最直接的原因就是叶月蕙之死。挚友兄弟落到如此下场,怎不让花连华痛恨欲狂,他有动机,也有实力去报复,于是满腔仇恨的他前往京城,与杜秋娘设下美人局杀人报复,简直是再合理不过。
吴明转头看了凤云霄一眼,凤云霄看似专注地在欣赏美人歌舞,但那眼神落在一个方位,半响也不移开,根本就是在发呆。吴明不由得在心底叹了口气,自己这位好友,在感情上颇有乃父的遗传,fēng_liú薄幸。但做为未来的凤家家主,只要他不去招惹良家女子误人终身,风月场中的逢场作戏其实无妨。可他若完全像凤晓天,薄情到底也就罢了,偏偏在某个地方,又继承了那么一点其母的痴情。于是到底是薄情还是痴情,谁也说不清了,只是如今这种纷乱的局势,牵扯太深,却不是什么好事。
厅前丝竹仍在悠扬,沉鱼却已献舞完毕。她离了花厅,正在后堂对镜补妆,忽然听到脚步声响起。回头一看,却是凤云霄走了进来。
“凤公子。”
沉鱼眼中阴霾一闪而逝,美丽的脸上却仍带着浅浅的笑容,起身微微一福。凤云霄还了一礼,轻叹道:“沉鱼姑娘何必如此多礼,我本以为,你我原算得上有些交情。”
“交情二字,沉鱼不敢当。”沉鱼语调平淡。“奴家不过是凤尘中人,哪里敢与凤公子论交情。”
凤云霄不觉长叹了一声,摇了摇头。
“沉鱼姑娘,我知道你是为了叶明昭的事,而对我十分不满。当年年少轻狂,如今多说也无益,我只是,希望能帮助他。”
帮助他,你能帮他什么?你又知道他想要什么?
沉鱼心念转动,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