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之后的事情,我就一点儿都不清楚了。
我将能记起来的与时逸之从头到尾讲过一遍,末了问道:“所以,这是哪里?”
时逸之抓着我的手,力道之大,仿佛是要捏碎我的骨头:“这是谢家的一处私牢,谢璟怕我的消息和门路,知道普通牢房关不住我,就把我关到这里来了。至于你……你是昨天被人抬进来的,伤口已经处理过。谢璟也来过一次,他还和我说,如果想你活,就当夏侯谦已经死了。”
我眯一眯眼,原来我已经“死”了。
时逸之垂眸艰涩地道:“你爹娘的事,你……你节哀顺便吧。”安慰的话没说完,他自己倒先红了眼圈。
我道:“没什么的。”语调平平的没什么起伏。打从记事开始,我爹就不停地对我说,人总有一死,尤其是他这种把脑袋别在腰带上拼杀的人,如果有一天他死了,让我千万别去他坟前哭,吵吵闹闹的惹人心烦。
我打小就不爱听我爹的话,但这回我想听。
我不能连这一点儿都做不到。
许久无话,时逸之重新拧了个帕子搭在我头上,幽幽地道:“事情发生的太突然,我联系不到外面,做不了什么。”
我点点头,时逸之的关系网十分可怕,不止有朝廷的人,还有很多混迹江湖的奇人异士,难怪谢璟要防他。照这么算,谢璟至今还肯留着我和时逸之的命,不得不算优待。
夜里起了烧,我在铺了干草的小床上瞪着眼珠子睡不着觉,时逸之就躺在我身侧,睡得也不算很安稳。
直到眼珠子瞪酸了,我转头对时逸之道:“我饿了。”
时逸之闭着眼:“忍着吧,说来稀奇,今天居然没有晚饭,往常都是准点儿送的。”
原来只是今天没有。我暗暗地松一口气,好歹时逸之没在这两天被饿着。伤口已经疼木了,隐约有些痒,我想了想,伸手去碰时逸之的脸。“你起来。”
时逸之转头看我,神情很愤怒:“你自己不睡,还不让别人睡?”
我皱眉道:“我伤口疼。”
时逸之果然起来了,半个身子趴在我身上,低头仔细地查看:“没裂开,你抻到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