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可以嘛,肩膀大了点儿,可以给你加个垫肩。”舒怡笑着走过来,在许瑞溪脸上扫了一眼,“你好白啊,比我都白。”
许瑞溪被夸得有些脸红,忙道:“谢谢。”
舒怡的姑姑在校外开裁缝店,经常给学生换拉链补羽绒服什么的,许瑞溪的衣服经她一改造,虽然看起来仍有些戏剧,但总算是能见人了。
回去的路上,他去学校后街买了一双皮鞋,憋红了脸小声和老板还了价,最后老板看他实在窘迫,给他打了个对折。
拎着衣服和鞋子都在路上,许瑞溪不经意地抬起头,看见远处的天空一片紫红,妖异的晚霞将前方湿淋淋的马路都染成了红色。空气里有一丝热风,带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孤寂意味。
兵荒马乱的毕业季,就要结束了。
2.
一辆黑色轿车在喷泉前停下,下来两个人。
“哟,文总,今天刮的什么风,怎么把您给吹来了。”校董大笑着迎上去。
“孙董,好久不见。”为首的男人上前与他握手。
路过的几个学生听到动静,纷纷扭过头,聚焦在那张脸上。
那男人看着不过三十岁,一身熨帖的黑西装,个子很高,身材比例极好。服帖的刘海下,皮肤白皙细腻,一双眼睛黑而沉,配上挺立的鼻梁,光是侧影,瞬间就把旁边的校董孙毅秒成渣渣。
“那谁啊?气质真好。”
“文耀集团的少东家,文斓,代表文耀集团来的,听说跟咱们学校有合作。”
“高富帅啊,他结婚了吗?”
“没结,不过很多人都说他会跟实力相当的邱家小姐结婚,别想了。”
人群中发出一阵扼腕叹息。
“你这一来,我这些精心打扮的学生可全都黯然失色了。”孙毅笑道。
“过奖了。”文斓淡淡笑了一下,“我今天代表公司来。”
“舞会已经开始了,来,这边走。”
为了迎接几位领导,学校这回下了血本,毕业舞会租用了五星酒店的场地,一条长长的红毯从入口一直铺到舞池。许瑞溪一进场就被导师拽走了,跟着几个优秀毕业生一起端着高脚杯与各位领导互相敬酒交谈。
他本就十足局促,又不懂推杯换盏的技巧,讷讷地跟在争相求引荐的师兄弟身后,一杯一杯地闷酒,与周围活跃的气氛格格不入。不是他故作清高,实在是他一直找不到机会,好几次等他做好心理准备要开口,人家已经转过身去跟别人说话了。
“你怎么喝这么快。”一位师兄去倒酒,回头见许瑞溪的杯子又空了。
另一人回头,惊讶道:“你该不会真喝吧,这酒后劲儿大着呢,悠着点啊,傻不拉几的。”
许瑞溪茫然地睁大了眼,他早上吃得就不多,中午也只啃了个馒头,本想在会场找些吃的,但一直被导师拉着,没什么机会。此时被人一提后劲儿大,他才感觉到头的确很晕,胃也隐隐作痛。
“许瑞溪,过来。”
“导师叫你呢,快去。”
许瑞溪吸了吸红红的鼻子,把酒杯倒满,晃晃悠悠地朝导师走过去。
文斓只在会场待了几分钟,之后便去了校董的茶室。
文耀集团与校方签有长期的人才输送合同,每年都有大量的优秀毕业生去文耀实习、就业。文斓的几个兄弟都曾在这个学校就读,逢年过节还会互相窜个门,两方可以说是私交甚笃。
茶室里,孙毅刚提走文斓几颗棋子,文斓的助理就进来了。
“文总。”助理小周在孙毅脸上扫了眼,脸上露出一丝为难,俯身小声说,“那位……又打电话来了。”
文斓继续下棋,头也没回:“不是让他别再找我了吗?”
“他说一定要见您……”小周额头直冒汗,“人已经在酒店外面了。”
孙毅落了子,戏谑地看了文斓一眼。
“您的棋风越来越凌厉了。”文斓盯着棋盘看了许久,缓缓笑出来,“我输了。”
孙毅哈哈大笑:“是你心不在焉。”
两个人都笑起来,各自将棋子归位,文斓这才开口,声音低沉:“你去开个房间,带他上去吧。”
小周长松一口气,立刻出去了。
“这是佳人有约?”孙毅调侃,“你小子,真是万花从中过片叶不沾身啊。”
文斓只是低头轻笑,也没否认。
过了九点半便是学生专场,悠扬的轻音乐变成了快节奏的重金属,舞会场一时非常热闹。平日里斯文保守的女同学换上了性感的舞裙,都仿佛变了个人似的,跳着闹着,格外疯狂。
四周的重金属乐吵得许瑞溪头都快炸了,他扶着墙跌跌撞撞地从人群里跑出来,刚走到喷泉边就吐了个干净。
夜里微凉的冷空气吹走他额头上的冷汗,他给自己漱了口,抱着肚子在阶梯上坐下来,打算等头痛和胃痛缓和一些再回寝室。
小周走出校董室,刚准备回电话,屏幕一黑,竟然没电了。他今天白天跟着文斓跑了一天,一直没顾上充电,这会儿出来得急,充电器又扔在了车上,只能对着地板干跺脚。
回停车场的路略远,途中刚好要穿过酒店大门,他想了想,决定顺便去那儿碰碰运气。
身为助理,按理说,小周对文斓的私生活应该是了如指掌的,然而事实却相反,他连文斓有没有对象都不知道。文斓外貌出众又翩翩有礼,看上去总是对所有人都很好,但实际上又对所有人都保持距离。就连大家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