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上来,一说是自己跳上去的,二说是不是有人在发现之前先把凳子挪走了。”王尔蔴说。
“挪走?谁会这么无聊?”这个理由让柳珣觉得有些哭笑不得。
“是跳上去还是挪走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官府来人结案说是自杀。我看沙大人也是松了好大一口气,死人不是什么好事,比起鬼怪或者人为,自我了断显然是最好的结果。”杨肆说,他看一眼杨峤,不免也是有些警醒意思在里头,让他不要再出头说些有的没的。
“这俸银还没发,又要出奠仪,日子难过呦。”王尔蔴拖着长调感慨道。
柳珣觉得这样断案太过于草率,不免有些意兴阑珊,回头看自己辛苦挪过去的凳子还要再挪回来,一甩袖子,借口身体不舒服,就早退了。
柳珣第一次这么早下值回来,最近因为分家的事一天到晚都得待在主院的乔氏闻讯匆匆赶回来,“我儿可是哪里不舒服?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也没什么正经事,最近天气越来越热,我觉得在那待着有些闷,就提前回来了。”柳珣说。
“觉着闷就回来,我看有些人一个月能当十天值都了不得,寻常都是点了卯就走人,你也不要太实诚。”乔氏碎碎念道,亲自拧着帕子给柳珣擦脸擦手,摸摸他的后背,又推他去换了衣服。
换了常服,发冠也被取了,有丫头来松了发髻,用牛角梳通头皮,通了百余下后,将散发编成辫子又盘在头上,乔氏问柳珣今晚上想吃什么。
“吃肉。”柳珣没骨头一样斜躺在罗汉榻上,“烧卤的,酥炸的都成。”
廖教习的家人都在神都,于是当天夜里就把灵堂起了,第三天头上,翰林院的同僚们相约着去灵堂拜祭,事先并没有越好,柳珣还是和李纪一起去的,不过出来的时候也是碰上前一脚出来还没走远的杨峤。
寒暄几句,李纪抱歉的对柳珣说,今天不能和你去吃饭了,我有事的先走,现在镇国公府是一团乱麻,李纪和二小姐的婚事自然也耽搁下来,耽搁是耽搁了,但准备工作也不能就不做,琐事一堆,沐休都不得空。
柳珣看他,“你有事自去你的,在神京我还能丢了不成。”
等李纪走了,杨峤邀约柳珣,“柳大人要是无事的话,我新租的小院就在附近,不若一起去看看。”
“闹鬼的院子有什么好看的。”柳珣如是说,却也跟着杨峤的身后走。
两进的院子在柳珣看来,真的没什么好看的,小的和他家柴房有的一比,好吧,其实柳珣并不知道他家柴房在哪长什么样子,只是因为得得儿总是这样比较,他也就这么说。
除了黑油大门看起来还齐整外,进了院子,随处都可见败落的迹象,尤其是过了影壁,大门敞开着,吹过一阵过堂风,里头空荡荡的就剩一个三脚凳。
“这是被洗劫了吗?”柳珣问。
“刘山的家人是过惯了日子的,家伙什舍不得扔,都带走了。”杨峤说。对眼前的状况并不以为意。
“你给了她租金吧,这屋里的家具该是租房的时候给的,又不是他家置办的,怎么好意思都拖走。”柳珣说,“怎么说你也算帮结了他们的难,真是以德报德难。”
“家具我都请人打了新的,这里那些旧家具,他们不拿走,也是要劈了做柴烧的。”杨峤说。
“留做柴也好过全拿走。”柳珣看着杨峤。“这是做人的问题。”
“进去看看,你可能从来没进过这么小的房间?”杨峤说。
“谁说没进过,咱们当值那房间也算不得大。”柳珣说,不过也迈开他的贵腿,进去室内了。好在里头通风了几日,并没什么异味,房间是标准的三间大房,现在没有隔间屏风的阻碍,看着还挺宽敞。
实在没什么看的,也不明白杨峤为什么要他进来看,柳珣就绕着屋内走一圈,再看杨峤也没什么玄机要说的,还以为他是说这是刘山的住所也许有什么线索让他找找看呢。杨峤见他看完室内了,就笑着问他,“要不要去后花园看看,虽然小了点。”
柳珣眨了眨眼,点头应下了,这么无聊空旷的房间他都看了,接下来再无趣也不会超过它了。
后花园真的很小,巴掌大的地,一口井,一颗老树,柳珣看杨峤,对他能淡定自若把这么一小块地称为后花园的脸皮非常之佩服。这么点地方一转眼就看完,柳珣看向杨峤,你邀我来看住所,我看完了,现在要怎么样?
“时候也不早了。不如我做东请柳大人吃饭吧。”杨峤说,“这附近有一家老汤馄饨,非常之鲜美。”行程似乎早就在他心里准备好,开口就在这等着。
柳珣看他,“你今天有些奇怪。”
“被发现了吗。”杨峤有些赫然,“我这人说话时常无意伤人,还往往不知道自己错在哪,柳大人近来不和我说话,不免以为是我又无意冒犯了柳大人,所以腆着脸皮邀柳大人,总归是认个错服个软,柳大人切莫与我计较。”
明明是很正经的话,柳珣不知怎么突然觉得脸热心软,装作不在意的转头,“你莫不是圣人?不关你的事你也要揽在身上认错,只不过是最近天热了些,我怕热所以没有什么兴头说话。再说,你何曾说过冒犯我的话?便是有,我也不是那等小肚量之人。”
“柳大人大人大量,是我小人之心了。”杨峤说。
“你说的那馄饨在哪?”柳珣仰着下巴说,“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