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成泽道:“还没来得及查,不过,自从咱们娘亲病殁之后,她的陪嫁就是由祖母和咱们爹管着的。”
“你是说,祖母和爹扣下了娘亲的陪嫁?”
“或许。”
“这……”
景兰听了陆成泽的话,不由想,若真是祖母和爹扣下了病殁的娘亲的陪嫁,那么他们可真是做得出来。
二房到底有多缺钱,才会让他们母子把手伸向了病殁的儿媳妇的陪嫁。
他们要是真这么做,传出去绝对算是丑闻。
而且,要是这是事情真相,由她兄弟陆成泽来向祖母和爹讨要陪嫁,真得很不合适,就算要到了,陆成泽也会背上一个贪财不孝顺的名声。
这件事若是让她这个流落在外十几年,受了不少苦,回到陆家的大小姐提出来,就很合适了。因为大家都会说,陆家对不起她,她如今想要讨回已病亡的娘亲的陪嫁也是应该。
她的亲爹和亲祖母,对于她来说,除了存在血缘上的关系,感情上并不亲。
甚至,也许正是因为他们暗中觊觎谭氏的陪嫁,助纣为虐,这才让景兰的亲娘抱恨而亡。
景兰有一千个一万个理由无视他们是她的长辈,向他们讨要被吞掉的亲娘的陪嫁。
由她来出面,在亲娘的娘家谭家人的帮助下,求陆家老祖宗做主,查清娘亲的陪嫁被何人所吞,让吞掉的人吐出来,这是再合适不过的。
“那咱们回去之后,你就快些写信去谭家,让他们快些来金陵。”
“好。不过,再快也要七八日,阿姐稍安勿躁。阿姐回去了,且让弟陪你几日吧,逛逛咱们陆家的园子,跟咱们家的那些同辈小辈们一起聚聚,弟想让阿姐快活几日。”
“你光陪我,不用读书么?”
“弟跟阿姐分别这么多年,一月两月不念书也不算什么。更何况,咱们要查出当年娘亲是否被人算计含恨而亡,要夺回娘亲被侵占的陪嫁,这些事不做好,我也无心念书。”
“嗯,那就尽快将这事做了,学业不可耽搁,这可是大事。”
“弟明白。”
……
回陆家的路上,景兰和成泽两人又详细捋了捋一些细节,林妈妈也在一边出主意,到陆家高高的门楼前,他们才停止了说话。
下了马车,陆成泽带着景兰和林妈妈从角门进了陆家大宅,直接往福海堂去。
福海堂是陆家老祖宗冯氏住的地方,在陆家大宅的第五进,同时也是陆家大宅地基最高的地方。
冯氏正在福海堂西次间坐立难安地等着重孙子成泽带回来景兰呢。
她不时会叫丫鬟去外头看看,成泽和景兰来没来。
为此,她晌午饭一口都没吃,韩妈妈劝她吃点儿,她却说,等着成泽带回景兰再一起吃。
韩妈妈知道冯氏的脾气,一旦决定了的事情,没人能劝动她,就让人将摆出来的饭菜重新放回食盒里,转而给陆家的这位老祖宗摆上一攒盒的点心和干果,让她可以在等着重孙和重孙女来的时候,吃点儿垫一垫。
好在成泽和景兰回到陆家不过是刚过了午时,冯氏并没有等多久。
看到他们回来,门口的丫鬟提着裙子飞奔进来向冯氏兴奋地禀告,说景兰和成泽回来了。
冯氏闻言,欢喜不已,立即从罗汉榻上站起来,欲往外走。
可是成泽走得飞快,他先挑开帘子进来,向冯氏报喜:“老祖宗,成泽已将阿姐接回来了!”
“哦,好,我的重孙女儿终是回来了!”冯氏激动地看向成泽身后。
湘妃竹帘一掀,后面紧跟着走进来了景兰,林妈妈帮景兰提着包袱,随后也走了进来。
景兰先就看到一个满头银发,很是富态贵气以及慈祥的老妇人,激动地看着自己。
在她身后站着不少穿着绸缎衣裙的丫鬟和婆子,屋子里装饰奢华大气,一股子檀香味和水果混合的香气扑面而来。
她料想,那个激动地看着自己的,应该就是她的曾祖母冯氏了。
果然,陆成泽回转身,拉着景兰的手臂向前,喜滋滋道:“阿姐,这就是咱们的曾祖母。”
景兰朝着冯氏恭敬地行了一个福礼,口中道:“重孙女儿景兰拜见老祖宗,老祖宗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好,好,好。”冯氏连说了三个好字,走上前来扶起来景兰,上下仔细打量她一番,赞道,“果真是咱们陆家的小姐,秀气温婉,透着一股子机灵劲儿。这从娘胎里带出来的东西,也没因在乡间长大就没了。”
冯氏原先还想在见到景兰之后,让她拿出来陆家的孩子们都有的刻有名字的形质相同的玉佩瞧瞧,再次确定下身份的。
可是在见到景兰之后,她就不打算这么做了,因为随便是谁,一眼就可以看出来景兰和成泽长得像,一看就是亲姐弟。并且,他们姐弟的容貌绝大多数传自他们已经病亡的娘谭氏。凡是见过谭氏的人,看到他们姐弟,心下就会雪亮,他们是亲姐弟错不了。
景兰听到冯氏这么说,只是腼腆地抿唇笑一笑。
“好孩子,回来就好了,这些年苦了你了。”冯氏拉着景兰的手,拍着她手背,红了眼圈。
“老祖宗……”景兰见曾祖母这样,心里也有些感动。
“来,来,咱们坐下先吃饭,吃罢饭再说话,如今你回来了,这里就是你的家,你可别拘着。”冯氏拉着景兰去圆桌边坐下,又招呼成泽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