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婉朝着她笑一笑,说:“我没事,我还要去拜访拜帖上的人呢,怎能不坐车。”
这下景兰明白为何沈婉坚持要出去了。
“那好,姑娘进出上车下车慢些。”
“行。”
“那我出去找赵四娘了,姑娘先去歇会,翠竹,你扶姑娘去卧房躺一躺。”
“好的,兰姐姐。”
景兰随即走出去,找到了正在厨房里剥豆子准备午饭的赵四娘。
她对赵四娘说:“赵娘子,一会儿晌午饭后,你先去镇上雇个马车回来,姑娘吃罢晌午饭要进城去。你去对那车夫说,咱们要长租一月,看他要多少钱,价钱合适就租。另外,这镇子上的牙人你可认得?”
赵四娘就是这金河镇土生土长的人,当然认识这镇子上的牙人,她告诉景兰,镇子上有三个牙人呢,他们常年手上有几十个人,年纪小年纪大的,男男女女都有,不晓得姑娘想要什么样的。
景兰便说了:“要十六七岁上,身体好有把子力气的小厮两个,不拘长相,只要不要太丑陋就好了。姑娘说了,要他们来抬抬轿子,无事时守守门跑跑腿。另外,再要两个十二三岁的丫鬟来负责洒扫浆洗烧茶,干些杂活儿,她们也不用长得多好,五官端正就行了。”
赵四娘听了便说:“那我吃罢饭,替大小姐去把车雇回来,就去找镇子上的牙人,让他们明日送人过来给姑娘挑一挑。”
景兰说行,她帮着赵四娘剥了会儿豆子,闲聊了几句,这才重新回第三进绣楼去见沈婉,把刚才跟赵四娘说的那些对沈婉说了。
沈婉彼时正倚靠在床头的靠枕上养神呢,这两日因为孕吐,她没什么胃口 ,吃得少,想的事情却不少,费神,逮着空闲就要歇息养神。
不过,因为今日顺利地从刘庄头和齐庄头手上弄到了八百两的孝敬银子,她精神不错。
见到景兰进来,就叫景兰过去,到她床边坐下陪着自己说话。
只要景兰在身边,沈婉就不要翠竹服侍,支开她去干别的事情,这会儿也是这样。
沈婉让翠竹去第二进把那些空着的屋子再洒扫一番,等下晌进城去取了银子回来,买了新家具好搬进去。
翠竹偷偷地扁扁嘴,委委屈屈地答应了,退了出去。
现在她也是很酸景兰,这么得主子的宠爱了,只要景兰在沈婉跟前,沈婉就不让她服侍的。
景兰把翠竹委委屈屈的样子看在眼里,等她一出去,就对沈婉说:“姑娘你这样,翠竹会觉得很受冷落。”
沈婉说:“有么?她委屈什么呢?她怎能和你相比,若是我还要顾忌着她欢不欢喜,才能叫你到我身边来陪我,那我这个姑娘也别当了。”
景兰张张嘴,想说什么却又说出来,大概她觉得沈婉那种上位者固有的不会平等对待下人的思维模式是不对的,但她又没有理由可以反驳沈婉的说法。
她忽然想起之前想过的自己会不会是沈婉计划中的一颗棋子,沈婉做这么多,绕这么大个圈子其实就是为了独自占有腹中的孩子。因为对萧玉琅已经没有感情了,可又想要腹中的孩子,才会瞒着绝大多数人和离,还来了苏州。
要是沈婉对翠竹那样一个丫鬟都是抱着上位者固有的思维模式,那么她对自己这个丫鬟又是什么样的真实态度呢。
自己跟翠竹唯一不同的是,是跟沈婉有了一个吻,是两人之间存在暧昧的情感。
沈婉吻了她的那晚,虽然说过类似负责的话,可是那真得能够相信吗?
“姑娘,我想问你个事儿,你能跟我说实话么?”景兰最终没忍住,抿了抿唇问道。
沈婉看着她:“何事,你说就是,我定然对你说真话。”
“就是,你是如何看我的?我的身契在你那里,我是你的丫鬟,我跟翠竹一样都是奴婢。”
“……我……我没有把你当奴婢看。”
“但我的身契在你那里,我本来就是你的奴婢。”
“你跟翠竹是不一样的,你是我想要相伴终生的人。该如何向你解释呢?对了,就是我是小姐,你是丫鬟,咱们可以长相厮守,外人不会说我们朝夕相伴有何不对。可若是你是良民,又有什么借口待在我身边儿?”
景兰听到这里,猛然抬头看向沈婉:“……姑娘是说,在我成为你的丫鬟之前,你就……”
沈婉闻言身体一震,她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景兰才会这么问。
她怎么能够对景兰说什么前世两人的纠缠,还有今生重生她为了永远占有景兰,故意设计让景兰成为她的丫鬟。
“不,不是你想的那样,在去沈家别院之前,我从来没见过你。我只是说,你是丫鬟,我是小姐,咱们可以光明正大地相伴终生,这比你是一个良民好。有时候我都觉着奇怪,我怎能在短短的这一两个月里就那么喜欢你。或许我们有宿缘,只能这么解释了。你若是不信我说的这些,那么你能感受到的绝不会骗你。那一晚,你感受到我在颤栗发抖么?”沈婉灼灼地望着景兰切切地问,“我长这么大,从没有人可以让我那样,兰儿,你相信我好么?”
景兰随着沈婉的叙述,不自觉回想起那晚,当沈婉吻着自己时,身上的人的确在颤栗发抖,想必她跟自己的感受一样强烈。
都过去了好几日了,再回想起那晚的情景她还是要脸红心跳。
见景兰脸红,沈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