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砚笑笑, 将酒杯递给袁谷子：“殿下请。”

袁谷子眼眸微闪, 心念一动，伸手接过酒杯，指尖颤了颤却依旧没碰上对方, 他意味不明的看了卿砚一眼，仰起头将酒喝了下去。

一杯酒下肚，袁谷子难得戏谑的撑着下巴看向卿砚:“本殿下都喝了, 臣弟你也该喝上一杯了罢？”

“那是自然。”卿砚眼里泛着笑意，仰头一饮而尽。

“爽快！”袁谷子哈哈大笑，此举与他往日故作出来的斯文没有半点相似之处，然而其本人却毫无察觉，他神色间泛起兴奋的光芒。

他猛地站起身来拿起桌上的酒壶，走到卿砚的身边就要灌酒，粗鲁的动作和其俊美的脸完全不符：“来来来继续喝，今夜不醉不归！”说着他就要伸出手去揽卿砚的肩膀。

卿砚皱眉避开。

袁谷子大怒，粗鄙骂道：“嘛玩意儿，躲啥子……”

话未尽，他的身体陡然一僵，浑身像是过了电般的一阵哆嗦，他如同察觉到什么似得猛然瞪大了双眼，完美的五官被扭曲到了极致，双拳紧握青筋迸出，头颅微微后仰，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吼声过后，整个人如同弹跳过后虚弱无力的鱼一般双目无神的盯着上方。

卿砚在一旁看的心惊胆战，他有些担忧的询问系统：“商晏玺会有事吗？”

[不会]

系统第一次觉得卿砚有些智商不在线，这种情况下明显意念不坚之人才会有危险，卿砚经历了这么多世界没道理不明白。

然而得到系统的回答之后，卿砚却依旧没法静下心来，他只能一刻不离的盯着商晏玺，双手无意识的捏紧。

而另一边，商晏玺已经在身体里占据了优势，而这一刻他身上的暴戾之气毫不遮掩，竟是比先前还要可怖几分，他面沉如水的脸上正酝酿着愤怒的风暴，一双眸子冰冷的叫人无端的心生恐惧。

他似是看待着一具死尸一般看着袁谷子，无数的黑气自他的身体里蔓延而出，浓郁的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袁谷子心中一个咯噔，知晓形势不利，身形一闪就要逃离，却不想商晏玺早有二手准备，根本就没打算让他活着离开，竟是用意念桎梏了他的神识，意图用神识直接将他抹杀于此。

袁谷子挣扎不开，怒极大骂，一阵阵剧痛袭上他的全身，撕裂一般叫他的脸扭曲到了极致，声音颤抖中却又夹杂着疯狂，随着一声叫人毛骨悚然的嘶吼过后，他的神识竟是化成点点光影，最后消失在世间里。

“你不该的……”商晏玺垂头低喃，脸上的神色明明灭灭看不清虚实。

……

西苑里，三个丫头正坐在石桌上嬉笑着说些什么，清脆如银铃般的笑声传遍了整个院子，突然其中一个丫头用手肘撞了撞另外两人，两人疑惑的看向她，又随着她的眼神望过去，那是一个浑身散发着低气压正低着头走过来的青年。

“世子？”柳絮迎上前去，担忧的问道：“您不是去赴约了吗？怎地这么快就回来了？”

卿砚抬起头，心不在焉的摇摇头，然后继续往屋里走去。

柳絮吓坏了，她头一次看到她家世子脸色这么差，哪怕是那会儿毒素还没解的时候也不至于如此啊，她张张嘴唇想要询问，却在看到那双疲惫的眸子之后闭住了嘴，并用眼神将另外两个丫头的声音给制止了。

卿砚恍惚的走回自己的屋子，将身体重重的摔在榻上，双目失焦延伸到不知名的远方。

[你在为他难过？]

系统有些担心这一万多个世界该不会真把卿砚给逼坏了吧，虽然任务很重要，但要是没有了卿砚，这些任务即便是全完成了也只会是功亏一篑，系统第一次开始反思起自己，思考着是不是可以让卿砚在这个世界多待几十年缓缓。

卿砚摇摇头。

[那是？]

系统心悬的更高了，难道这家伙恢复了前几世的记忆从而精神崩溃了？他也很无奈啊，即便他帮卿砚封锁记忆可每次到世界即将结束的时候，这些记忆总是会慢慢苏醒，刚刚开始的几世的时候，卿砚还会威胁他要回去可把他头疼的，可到了后面这种事也就渐渐地消失了，难道这次又要上演？

系统看着卿砚疲惫的神色，苍白的脸上透着病态，透明的仿佛随时都会消失一般，上万年孤寂在这一刻如泉水一般喷涌而出，酸涩的感觉涌入系统的心里，他有些心疼这样的卿砚。

卿砚抬头望天，戚戚然道：“我在为我的菊花默哀。”

[……]

霎时间，什么心疼、什么不忍通通被系统给揉巴揉巴扔了出去，去尼玛的疲惫孤寂！

卿砚还嫌不够似得继续说:“前面四个世界也就算了吧，毕竟攻气不如人家，可是上个世界我那么攻最后居然都被一个奶娃娃给上了!”

[……]

卿砚继续不满道：“这个世界商晏玺怎么看都比这副身子要攻，目测这回我又是在下面的那个，系统你是不是该给我个解释？”语气中满满都是愤然。

[……你自己天生受气，浑身散发着欠草的气质怪我咯。]系统有些委屈。

“呵呵……”卿砚凉凉的瞥了眼见鬼的软萌的系统道：“欠草？在现实世界我一直都是攻的。”

系统不服气：“可你在主界一直都是受啊。”

“主界？”卿砚迅速捕捉到重点：“那是什么？”

“糟了，又要挨骂了qaq……”

卿砚还想继续追问，系统难得的蠢萌却再次变成了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