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南苑的里头,此时正有一名扮相华贵面色却极为惨白的妇人在诶呦叫唤个不停, 一头梳理的整整齐齐的发髻早已凌乱,脸上的脂粉糊作一团, 却依旧看得清楚妇人的美艳,周边有四五个丫头半步不离的环绕着,时不时的打水, 时不时的摇扇。
有一丫头急急忙忙的从门口进入,来到妇人耳边低语,可也不知那丫头究竟说了些什么,妇人本就苍白的脸色竟然瞬间连最后一丝血色也尽数褪去, 变得如同纸张一般惨白,干涩死白的嘴唇哆嗦个不停,浑身哆嗦。
“你、你说什么!”妇人颤抖不已,随即一双美目凌厉的瞟向丫头,厉声质问道:“你说水儿被圣上打入天牢将要择日处决?”
即使是虚弱无力的语气,却依旧是恨声喊出, 如同鬼泣一般,叫人无端的心生畏惧。
丫头慌慌忙忙跪伏于地,将头与地面紧紧贴着,惊慌道:“夫人息怒,夫人息怒,奴婢打探来的就是这个,听说、听说……大小姐是受了那大公子的暗算才会冒犯了太后,惹得圣上龙颜大怒……”
“秋诺……”
妇人眼含血丝、目呲欲裂,嘴唇哆哆嗦嗦的泣血喊出这个叫她恨到了心里头的名字,恨不得将之扒皮抽骨方能解她心头之恨一般。
你母亲跟我作对,你也要跟我的孩儿作对,真是有什么样的贱人生出什么样的贱种!
“不行,我得去找老爷,让他跟圣上求求情……”一边说着这妇人一边就要起身,却不想牵连到臀部的伤口再次跌落床榻哎哟个不停。
丫头连连提醒道:“夫人莫急,王爷正在来的路上。”
“当真?”妇人咬牙抬起头,却见那门口正好出现了一道熟悉的藏青色的身影。
“求情?”秋肃刚刚来到大姨娘的房间里就听到了这个字眼,又看到大姨娘此刻丑陋狼狈的模样,刚刚在皇宫里受的气此刻更是成倍膨胀,他冷冷道:“你以为本王没有跟圣上求过情吗?正因为给你的好女儿求情险些将本王的乌纱帽给弄丢了!”
妇人听到秋肃的声音本是心中一喜,她满脸期待的抬起头看向秋肃,却在听到对方接下来的话之后,一颗心又再次直直的坠落,陷入了无尽的绝望。
怎么可能?她就这么一个女儿,绝对不能死!
妇人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把拉着秋肃的衣摆,泪流满面颤声道:“老爷,您再去求求罢,贱妾不能没有水儿啊,不然、不然您叫诺儿去试试罢,他是水儿的哥哥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秋肃经过妇人这么一提醒再次想到了那个狠心的见到妹妹要死都不愿意出手相救的不孝子,眉间又是一厉,他冷哼一声:“别跟本王提那个不孝子!”
若放在以往大姨娘听到此言必定会新生欣喜,可在今日她却生不起半点喜意,只觉得心中的绝望更甚之前,她还欲再说些什么,却被秋肃给打断了。
“本王来是告诉你,日后莫要再给诺儿下那些肮脏的东西,若是被圣上、太后所察觉,到那时不仅仅是你,整个秋家都要陪着你遭殃!”
大姨娘心中一个咯噔,第一反应就是这事究竟是如何败露出去的,可随即却又很快的反应了过来,心知这秋肃必是早就知道,否则今日不可能是这种平淡的反应。
一想到这种情况,她就担心自己给秋肃下绝育药的事有没有败露,可她很快又再次放下心来,如果绝育药的事败露了秋肃绝对不可能是这种反应。
如此一来,大姨娘总算是放心了,她不死心的还想要再劝,然而对方却早已拂袖而去。
“夫、夫人……”丫头有些害怕的叫唤。
“闭嘴!”大姨娘恨恨的剐了丫头一眼:“这药多久能好?”
“大、大夫说,修身养性的话,一个月就能好的……”
“废物!”大姨娘恨极,抓起另一个丫头手里的茶杯就狠狠地朝着丫头脸上砸去,硬是叫那张年轻娇艳的脸蛋给破了相。
完了她却顿感心中痛快,当年她之所以能够勾引到秋肃甚至让秋肃娶了她完全是因为当时的她比公主年轻貌美,美艳逼人,再加上在床上够浪,可是随着秋肃的新鲜劲褪去,她逐渐青春不再,秋肃对她的态度也越来越冷淡。
要不是她给秋肃下了绝育药,让除了她之外那些女人都怀不上孩子,又加上秋肃顾及到皇家不敢再纳妾收房,这后院哪里还会是她一个人的天下,怕是早就被那些贱人们给塞满了。
现在秋肃之所以对她给秋诺下药视若无睹,无非是因为以为秋诺不是他的儿子新生厌恶,而自己又有一子一女作为依仗罢了。
丫头连连赔罪之后,却见久久得不到回应,只能大着胆子抬起头,却见那大姨娘居然早已陷入了沉思之中,她咬咬牙,壮着胆子小声问道:“夫人……那药还要继续下吗?”
大姨娘被这么一声给唤回了神,冷冷道:“下,给我加一倍的量!”
她的女儿绝不能白白受了这遭罪。
而另一边的西苑,此刻的卿砚正躺在床上闭目休憩,旁边有丫头给他扇着风驱赶这夏日的炎热,这三个丫头恰恰是上回太后赏赐给他的丫头,不得不说,有了丫头之后,这古代的日子还是要舒适的多。
他身穿一袭玄色衣衫,纤细修长的脖颈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