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世昊面色平静，道，“你有话要对我说？”

付韦娇刻意回避他的目光，“没有，我能有什么话，该提供的消息我都提供给了平军，冒着生命危险，我真怕如果有一天被石东发现了，他会如何处置我，恐怕将我碎尸万段也不够他解气的吧……”付韦娇说着抬起了头，看着似笑非笑的邓世昊。

“有我在，怕什么？”邓世昊浅笑，隐约感觉到付韦娇有些不对劲。

平日里趁着石东不在偷偷跑出来跟他见面的时候，她都风情万种媚眼如丝，温柔体贴得像个贤惠的妻子。

而今天，难得的平静与淡然，倒是奇怪得很。

他低头看了一眼四处。

“如果有一天，我的安危和顾楠的安危放在一起，你会救我还是救他？”付韦娇突然问道，两眼放光的看着他。

邓世昊沉默着，抬头看着她，“是你的安危与天下的乱与安稳。”

“那你会怎么选？”付韦娇不依不饶的问道。“如果有一天，杀了我才能保得平城安定，杀了我才能保的武京安定，甚至天下安定，你会怎么选？”

“两者无法相比较。”邓世昊浅笑，拉着她的手，不经意碰到了她指尖的一枚戒指。

付韦娇心慌的将手缩了回去。“我只是问问而已，想知道答案，想知道在你心里，是哪一样于你而言更加重要一些，没有别的意思。”付韦娇看向了一侧。“仅此而已。”她强调。

“石东，他没有发现什么吧？”邓世昊眉眼微深。

“没有。”付韦娇立刻否决，“我做的这么保密，又怎么会让他知道，你想，如果他知道的话我今日还能出现在这里吗？肯定是不能的。”她浅笑道。

“说的在理。”邓世昊笑了笑。“平军搜到了军火，想必石爷很是恼火。”

付韦娇心里一沉，又提到石东，想着法子将话题往那头引去，看来就像别人说的那样，邓世昊是真的在利用她。

仅仅是想从她口中得到一些对他有利的线索而已。

“能不能有一天我们在一起的时候能够不提起石东？”付韦娇突然说道，眼神发直。

邓世昊闻声，低头浅笑。“也好。”他道，“你不愿提起，那我就不提。”

两人都没在说话，付韦娇捏紧自己的手，心中倍感纠结。

“你跟尚佳是不是有过什么约定？”许久，付韦娇突然问。

邓世昊笑道，“你听谁说的？”他微微眯眼，“我怎么会跟她有什么约定，难道你不知道我跟她不熟？”他暗笑。

“哦？是吗？”付韦娇摸了摸一旁的茶壶，心里犹豫着。“我刚才泡了你爱喝的茶，现在凉了一些，你尝尝看！”付韦娇手一抖。

邓世昊看到了她的慌张，视而不见的说道，“好啊，正巧有些口渴。”他笑道。

并不是没看出来付韦娇心里打什么鬼主意，而是想一探究竟，看看到底在石东面前，他们的消息被暴露了多少。

付韦娇站了起来，将茶倒进了他的杯子里。

邓世昊伸手便要端茶，付韦娇笑了笑，“再凉一会儿把，现在摸着还是有些烫。”付韦娇心里一沉，要加害邓世昊，她怎么就那样不忍心。

邓世昊看了她一眼，很配合的当下茶杯，“听你的。”他说道。“听说孙月梅带孙家逃到了乡下的一个小村里，害过你的人落得这样的下场，很痛快吧？”邓世昊问道。

付韦娇盯着一侧，有些出神。

“娇娇！”邓世昊拍了她一下。

“啊？”付韦娇一脸惊愕。“我……怎么？你刚才跟我说什么？”

他笑了笑。“没什么，不过是问你，老孙家落得如今的下场，你心里可否痛快，可否畅然？”他淡淡的笑着。“终于报了仇，高兴吗？”他又问。

付韦娇悠然一笑，“高兴又怎样，不高兴又怎样？我已经回不去了，回不了头了，孙家出事我当然比谁都要高兴，可同时我也感慨，我认清了现实。”她笑了笑。“谢谢你救了我，真的很谢谢你。”

付韦娇叹了一口气，或许正是因为邓世昊救了她才会让她在绝望中有了新的希望。

只要活着。怎么样都好，从前她也这样想，可现在，重新开始在石东身边走了一遭之后，她突然发现，有时候活着比死更加痛苦。

在石东面前她就像个玩具，像只狗……

第三百零六十一章

邓世昊浅笑，“道谢的话不用再说，你好才是。”他客套着。

阴错阳差的救下付韦娇，是福还是祸，对于当时的他只是一个举手之劳，小小一举连他自己也没有放在心上。

不过石东的夫人突然来拜访他才真的出乎了他的意料，也就是在那个时候他才知道了自己糊里糊涂的座了一回别人的救命恩人。

伸张正义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是他从来没有刻意去想过的，而可笑的是，他居然就这么做了。

付韦娇看了他一眼，声音有些无力，“不过说实在的，当初你为什么救我？”她问道。

她也曾怀疑过邓世昊是否是有目的所以才去救她，可细想自己当时被孙家人害的可怜兮兮命如蝼蚁，无人问，无人管，于他而言有什么利用价值呢。

“当日恰好下小拢山，帮楠子向元帅打报告，完事之后又得赶回去，巧了，遇见了你，就顺手把你送到了旅社，顺便让掌柜的给你找了个大夫，仅此而已。”

“只是看我可怜？”付韦娇一脸笑容，“是吗？”

“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