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打扰他的动作,他也就沉默地拭着墙面,毕竟无事无补,终于又自笑叹而放弃,掀帘而出,邀道:“史君子,请吧。”
剩下墙上裸裎的僧仍旧捧着衣,脸上添了抹不掉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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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8]太虚神鳞注:这声音这特质……难道是@默苍离?
[189]琅函天注:这口吻这感觉……很可能是@黓龙君。
[190]公子开钱注:哇嘞我的@策天凤不可能这么可爱!
[191]单小楼注:这毒性这灵活正是@神弈子的王骨本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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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 甲子仲春记事[之五]
苍穹之上、山河之下,唯吾北龙、竞日孤鸣。
“苍狼王子,该用晚膳了。”
山顶不知名的一隅陋院外陈着二三精兵,院内只有一井一屋。
屋中过早地熄了烛火,他站在屋外屡次扣门无人应,想必屋主人已经睡下了。几名护卫本来由姚明月统领,负责看护王子在战场后方远远观战。谁知未过半日王子也没看出个门道来,就下去休息了。
毕竟还是个孩子,还是北竞王一手调教出来的懦性子,成得了什么事呢——他心里这么想着——也多亏是个孩子而已。
覆面之人思及此嚼了嚼口中的药草轻笑了声,摘下面具,闪身钻进了房间。
屋中冷蓝塞进暖橙,犄角的榻上果然缩着团熟睡的紫色,他两只手都埋进枕匣边的书里,约莫是看书时困意难捱,蜷着腿连被子也没来得及盖就这样睡熟了。
再瞥那床头的蜡台,不是吹灭的,是蜡油空了自然熄灭的。
来者也就将手中食盒撂下,刚好用带来的书灯给空了的蜡台兑上蜡油。蜂蜡粘稠,汨汨涌动之间散出一股倦人的甜味。
孩子在梦乡里不经意嗅了嗅,这下被这股子甜味一熏,立刻连呼吸都轻了,恐怕已经昏了过去。他如此盘算着就放下了书灯,单手一卷被子,另一只扣在小孩的肩上作势便要提起。
这时却见床头刚兑好蜡的烛火无风晃动,摇曳了两下,灭了。沉睡的孩子砸吧了下嘴,痛苦地皱着眉头,几番挣扎下眼睛陡然裂开一道缝隙。
“……你来做什么?”
正是孩子迷蒙挣扎的工夫给出足够的反应时间,他将自己的手转移到榻底的被子上,向上盖去。
“苍狼王子,是我。我来送晚上的菜肴,却发现您已睡了。”
“嗯,我不饿,先放下。休息一会儿我再同你们观战,”小孩将刚盖好的被子一骑,缓慢的呼吸过后眼皮已经再次沉下,“你先下去休息吧……”
“是。有王在,王子切莫过度操劳战事。”他应了声,打算待其完全昏厥再打算,也就按照吩咐佯作出门状。盘算间一回身,他的肩膀猛然一震。
只见油纸窗上映出一颗头,紧接着又是整个身子,皮影小人地一步步挪过来。
思及院中有口井,此人可能由井而出。他忙将惧意一收,提步打算匿于门后伺机动作。
这时,他的脖子一凉。
一柄柳叶小刀泛着寒意停在他的喉前,后脑勺一个温热的气息凑来,逼得他头皮发麻,脸上的肌肉发胀,手上书灯险险脱手,却又被身后一只稚嫩的手握住提了上来。
“听着,我可以跟你走,”孩子站在身后的床上,瞥了眼窗外的影子,眉头微蹙,遂将那盏书灯凑到对方的肩头、自己的唇边,轻轻一吹,“但你若想留下性命,需答应我一个条件。”
屋子瞬间重归黑暗。
“你根——”还不等他将话说完,门轴幽咽一声,屋外的“皮影”已经踱进屋内,他的步法奇快,没人看清他怎样反手关门,一双大手已经碾着鼻梁盖了下来。“皮影”的拇指和中指按在他的下颌骨两侧猛地向下一拉,瞬间嘴巴已闭合不得,下巴像不是自己那般垂了下去。惊呼的后话被拖拽成极微弱的呕声,额上涔涔冷汗立时滴落在“皮影”本就有些潮湿的手上。
“我看条件都不必了。”皮影哑声道。
身后的孩子看见这人的影子一愣,手上的刀一抖,眼看就要向下割去。“皮影”见状横来一拳将那片银柳叶打飞钉进了墙里。
幸免于难的人舒了口气正琢磨着眼前这人是敌是友——可惜还来不及判断,他的双脚即被“皮影”占了中路,对方劲道直来、一拧,力道却侧打而出。随后那人斜身一追,拎着前襟腾挪间已将人扣在了墙上。紧接着一只手夺去书灯,捏了把滚热的蜡油严严实实地堵住了那张脱臼仍犹自呻吟的口。另一只手同时滑至胁下,在软肋上轻轻一折,顺势重重地肘了下胸骨。
那人闷哼,还未被蜡油中的药催得困熟却已被剧痛弄得昏厥,整个过程滴血未流。那一身夜行黑衣完好无损,连同揣进怀里的豹子面具顿时被除下,尽数换在了“皮影”身上。
“够聪明啊,还知道给我争取时间——你哪来的刀?”他戴上面具,看着黑暗中站在床上的孩子,随口轻声发问。
“父王见面给的。”
这几天苍狼时时想起最后一次见到父王时,自己先被试了武功,后来只得了一句话:从今往后你若是一个人,谁害你,你杀谁。
这几天明明不冷,可能因为自己只伴着刀,骨子里是冷的。现在终于被这熄灭的烛火感染上一丝温度,心也跟着松了下来。
“皮影”在黑暗中扫了眼榻上枕匣——匣子侧开,内里中空,显然藏过凶器。他正要安抚小孩,却见身后的人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