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放开了睿睿的手。
“睿睿,你跟管家去逛逛吧。”我吩咐管家:“不用跟太紧,指个路就是,”
管家唯唯诺诺地答应了,睿睿看了我一眼,我朝他笑了笑,他很放心地走了。管家弓着腰大概想牵着他,睿睿也没搭理,自己大踏步往前走了,很神气地四处逛起来。
放在以前,我是会教睿睿尊重老人的,但他们似乎天生有自己的一套处世哲学,如同以前李貅跟我说的,他没必要尊重那些管家、厨子、保安之类,他该做的,是让整个家族更加强大,不管是多事之秋还是太平盛世,都能屹立不倒。这才是真正的负责。
他们骨子里的那些东西,也许比我教的更适合在这里生活。就像睿睿,他天生知道把自己的意愿凌驾于任何事之上,永远不会认为自己错了,而是觉得自己不够聪明,手段不够好,能力不够强。
不过这都不重要了。
我也有我自己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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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我找了一些以前的报纸来看,北京法律界仍然是老样子,我们事务所排名倒是上升了不少,毕竟有苏律师这块金字招牌在,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争产的案子,苏律师这几年想必又进账不少。
钱教授去年去世了。
我算是他关门弟子,虽然不像薛师姐一样在他手上读了研究生,但因为有着事务所股份的那一层关系,所以彼此十分信任,在我看来,他是个非常仁慈公正的长者,但他去世前我都没有再见过他一面。
我连他的葬礼都没能参加。
我照着当初报纸上的讣告打了电话过去,是钱教授的夫人接的。
“您好,是钱夫人吗?”
“我是,你好,你是?”
印象中钱夫人是个气质非常温婉的老人,年轻时候似乎也是教师,她和钱教授的独子已经移民,不知道钱教授去世之后她近况如何。
“钱夫人,我是许朗,是钱教授的学生。”我告诉她。
“哦,先夫跟我说起过你。”她瞬间就想起了我是谁:“你是来解决事务所的事吧,先夫去世前有交代过的。”
我愧疚得无言以对。
“我现在还在北京,就住在原先的地址,在北苑这边,你什么时候有时间过来一趟呢?”
“明天钱夫人有时间吗?”我轻声问。
“可以的可以的。”钱夫人也是细声细气的。
我放下电话,估量着要不要给薛师姐去个电话,钱夫人不是法律专业的,有薛师姐在她也放心点。刚刚在电话里我没提钱教授去世的事,总觉得在电话里说缺了诚意,还是明天上门再道歉吧。
对于事务所的人来说,我是硬生生消失了三年的,电话无法联系,房子换了租户,李家那端更是无从查起的。我当初在南方是抱着从此定居在那边的打算,为了怕郑敖查到,也没有再和原来的同事联系过,不知道薛师姐近况如何。
事务所的联络本上写满了同事的联络电话,这还是三年前的了,但是做法律的,一般都很少换电话。我顺着号码一路往下划,看到了苏律师的电话。苏臻远三个字确实非常好听。
大概当初当助理的时候太拼了,我现在仍然记得他的电话。一看到这个号码,眼前就浮现出那个坐在办公室里冷冷看文件的男人。现在还好了点,当初的第一反应就是去摸身边的行事历。
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要想回去上班的话,他那一关还是必须过的吧。
走之前我们的关系就不算太好了,我还“抢”过他的客户,早在那时候,事务所就已经有他一家独大的趋势了,现在想必更加厉害了。
趁着上午有空,我坐在窗前翻着以前事务所的联络本,正犹豫着要不要给薛师姐打个电话,只觉得背后忽然袭来一股大力,整个人骤然遭受如此重创,简直要吐出一口血来。
叶素素不知道从哪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了出来,披着一身不知道是斗篷还是什么的衣服,整个人像只老虎一样扑在我后背上,牢牢地抱住了我。
“哈!许朗,我就知道你在这里!”
79等待
我只知道像李貅郑敖他们需要练功夫,不知道叶素素身为一个女孩子竟然也练出了像内力一样的东西,这一扑过来我感觉肋骨都断了几根,何况她一手勒住我脖子,一手抱住我腰,我感觉气都喘不过来了,还好抓住了放电话的桌子,才被有被她抱得仰翻在地。
“怎么样,这几年在外面好不好玩,都去了哪个角落搞了什么事情啊?有没有认识比郑敖帅上一万倍的人焕发人生第二春啊,处男之身还在吗?我刚刚看到个超好看的小孩,是不是你在外面瞒着郑敖跟别人生的啊?”她用力勒着我脖子,一堆问句像排山倒海一样拍下来。
我勉强挣扎了一下,只来得及说出一句:“你先放开我。”
“放开就放开嘛!”她不爽地拍了一下我肩膀,总算放开了:“就知道你没良心,看到我一点都不激动!”
如果不是有生命危险的话,我肯定也会激动的。
我一面揉着脖子上被勒的痕迹,一面打量着她。三年不见,她似乎长大了不少,衣服也不像以前那样穿得那么像女学生了,而是穿着十分有气势的黑色外套,头发也扎了起来,挽成一团,还带了妆,脖颈修长,天鹅一样。发现我在看她,很得意地叉着腰摆好姿势给我看。
“女孩子家家的,别这样站着。”我小声说她。
“什么啊!这叫御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