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那既然说到了刘大人,我就来说一说凤凰神女的第二张脸吧。”蔺晨道,“如果说凤凰神女的第一张脸是故意露出来让我们知道,那么他的第二张脸藏
得极深。这第二张脸,是一张孩子的脸。不,并不是真正的孩子。可是,他却能做到只有孩子能做到的事情。”
“而这张脸,”他看向刘远志,“就长在刘大人的身上。”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刘远志的身上。
“胡说八道。”刘远志道,“你不要血口喷人。”
“大家想想,李林大人被害的那个晚上,为什么李林大人走到院中时双目圆睁,满脸惊恐之色,却并无语言。会不会是因为他说不出话,没法说话?或
者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当李林大人出现的时候,他就已经是个死人了,所以他没法说话?”
“这怎么可能?”吏部尚书吴凌轩道,“那个时候我们大家都看见了,李林还抬头看天呢。”
“问题就出在这里。”蔺晨道,“一个死人是不会自己出来走动的,也不会去看天上有没有什么劳什子的凤凰神女。李林大人死了,却能走能动,那说明
他有一半是活的,一半是死的。”
“蔺先生,你就不要吓人了,半活半死的……这,这不是妖怪附体了吗?”吴凌轩面色发白。
“吴尚书说得没错,李林大人就是妖怪附体,他是被凤凰神女的第二张脸附体了,”蔺晨道,“我想整个事实是这样的。当时在院中饮酒的各位看到李林
大人的时候,李林大人已经被人砍去了脑袋,因此你们看到的那个双目圆睁的惊恐表情便是李林大人被砍去脑袋时的表情。而且,当时你们看见的并
不是李林大人,而只是一个李林大人的头颅,可是因为夜色凄迷,加上李林大人那日是为了给刘大人贺喜而来,穿了一身红色官服。不只是李林大人
,想必当时在座的所有人都穿了红色品制的官服去了。因此即便身上沾到血迹,一下子也不容易分辨。就算到后来发现了,也没有人会去细想这血到
底是什么时候流的。”
“那……即便照蔺先生说的,李林大人那个时候已经死了,我们只看到了他的头颅,那一个死人又是怎么从回廊走回院子里的呢?”吴凌轩问。
“所以我才说他被妖怪附体了嘛,”蔺晨道,“他的头已经死了,但是身体却是活的。”
吴凌轩倒吸了一口冷气:“你的意思是……”
“那个时候,有个人套在红色官服里,用手托着李林被砍掉的那颗脑袋,操纵头颅的举动。所以你们看到头颅抬头看天,不过是有人在官服里面向后移
动头颅。头颅向上飞起,也是因为有人将李林大人的头颅抛起来而已。”蔺晨说,“所以我才说,这凤凰神女的第二张脸,是一个孩子,或者说,是一
个有孩子身量的人。因此才能藏在官服里面操纵头颅的举动,而不被大家发现。”
“一个……侏儒?”吴凌轩问。
“这也是一种可能。”蔺晨点头。
“或者,”他看向刘远志,“一个断腿之人。”
吴凌轩倒吸了一口凉气。
“可是,”他打了个冷战道,“可是刘大人的腿不是墨竹苑刺客一案后断的吗?”
“不,只是刘大人故意让大家弄错了他断腿的前后顺序。”蔺晨看向刘远志,“刘大人的腿恐怕早就断了,比李林大人之死还要早得多不是吗?”
刘远志胸口起伏,脸色发白。他瞪着蔺晨,嘴唇发抖,却一个字也没有说出来。
“刘大人说不出话,那我接着说。接下来,让我来给大家还原一下墨竹苑刺客案的真正经过好了。”蔺晨道,“大家想想,是谁主张去五重塔祈雨的,没
错,正是刘大人,因此他早已知道陛下会听从他的劝告去往五重塔,为了准备祈雨仪式,也必定会斋居墨竹苑。因此他在陛下到达的前一日,已经将
一双血淋淋的断腿藏在陛下在墨竹苑居住的房间之中。而藏腿的地方不是别处,正是那陶土做的佛像里面。既然是墨竹苑,房间里摆着几尊陶土佛,
必然也不会引人瞩目。然后一切准备就绪,刘大人就陪同着陛下,大摇大摆地去了五重塔墨竹苑。两位陛下信任的尚书大人都已亡故,靖王殿下又因
为方天杰之死被骗回了金陵,你料定陛下无人商量,必定会找你议事。那个雷电交加的夜晚,你随身带着一根小小的毒针,去了陛下的房间。当然,
这毒针不是为了对付陛下,而是为了对付门口的侍卫。在进入陛下的房间之前,你假装对门口的侍卫嘱咐什么,拍了拍他的肩膀,顺便将毒针刺入他
的皮肤。毒针非常细,因此疼痛非常轻微,侍卫可能以为是被蚊虫叮咬,很难察觉。而抹在针上的这种毒药是一种岭南才有的毒药,叫做毒蛾子。毒
蛾子的毒性不大,死不了人,但会让中毒的人产生幻觉,对光亮非常敏感,如飞蛾扑火般,不断不断地想要往光亮处靠近。那晚你和陛下在房内聊天
,只有屋子里点着灯火,而屋子外漆黑一片。毒性发作慢慢失去了神智的侍卫看到房子里面的光源,自然会想要往屋子里冲。在侍卫冲进屋子的时候
,是借风雨之力也好或者是刘大人借自己的手也好,弄灭了烛火。在黑暗之间,什么也看不见,刘远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