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有放松之时,林广涛却突然看见路对面的墙壁上写着什么。
八个字!
夜色迷离,林广涛还以为自己眼花了,于是忍不住揉了揉眼睛。
没有看错……果然有八个字!
林广涛心里一惊。正待他要分辨,马车停在了他跟前,阻挡住了他的视线。
他赶紧提着灯笼小步跑着,绕过马车去。
等他过了马车,举起灯笼再看,发现墙上那八个大字乃用红色写就,仿佛鲜血淋漓。
他辨认出,那正是李林被杀那日写在照壁上的八个字。
——“国妖流书麒真凤广。”
为什么这八个字又出现了?
林广涛隐隐心里发毛,总觉得是不祥之兆。
上次这八个字出现,死了一个李林,这次它再次出现,是还要再死人吗?
正在这时,他突然听得平秋楼院落里传来一声凄厉惊叫伴着一声轰然巨响。
……是尚书范思沛的声音!
心就跟要跳出喉咙口似的,咚咚直响,林广涛勉强定了定七魂六魄,提着灯笼往平秋楼里走。刚刚绕过马车走进院落中,远远看见尚书大人就俯身趴
在院落地上。
他心里暗叫不好,快步奔过去提灯一看,只见尚书大人头颅崩裂,脑浆遍地,七窍出血,惨不忍睹。
尽管见过不少死人,林广涛也依然忍不住被这死状吓得倒退三步。
但他毕竟是刑部侍郎出身,一咬牙,俯身检查了一下范思沛的尸体,却见他肩膀上有三道爪痕一样的伤口,血肉模糊,就和上个月李林案时刘远志头
顶上的三道伤口一样。不止如此,范思沛全身骨头关节多处断裂,更有挫伤无数。
范思沛竟然……是摔死的!
林广涛大惊,可是这里明明是平地。
范思沛的旁边,方天杰跌坐在地上,面无人色,全身发抖。
林广涛知道他这个同僚一向镇定,从未有过如此失态之举。
“到底出了什么事?”他问方天杰。
方天杰伸手指指头顶,嘴唇颤抖,已经口不成言。
“鸟,大鸟……”
林广涛抬头去看,夜色迷离之中,竟是一颗星辰也看不见。
浓云郁结,仿若有什么的影子藏于其中,如一个化不开的噩梦。
其二 八字诀
“国妖流书麒真凤广。”蔺晨摇摇扇子,“这八个字到底是什么意思?”
“蔺先生问我?”林广涛瞪大了眼睛,“我还想问蔺先生呢。”
刑部尚书平地摔死,这案子令金陵再次震动。
一时之间,朝野沸腾。金陵流言纷飞,神神怪怪,说什么的都有。
林广涛成了最大的冤大头。
也是,刑部死了一个尚书,惊了一个侍郎,也没有什么别的人可用了。
于是,林广涛被皇帝指定接手,命他限时必破此案。
可是,刑部尚书范思沛携整个刑部之力整整半个月都没破的案子,他林广涛可没有什么自信能破得了。何况,自范思沛死后,刑部人人自危,怕是沾
上这件案子就会惹上杀身之祸,一时之间,称病的人无数,竟然找不到可用之才。
唯一的例外是方天杰。
范思沛死后,方天杰因为受惊在家休养,林广涛去看过他一次。他却对林广涛道希望能够尽快养好身体,重新开始查案。心志之坚定,令林广涛佩服
不已。
因此林广涛也振作了精神,一面整理思路和卷宗,一面想着要去向高人请教。
他心里想到的这位高人,就是在兵马大道劫案中破解犯人暴毙之谜的靖王殿下的座上宾——蔺晨。
“先生,你就不要再逗林大人了。”萧景琰对蔺晨道。
他转而看向林广涛:“其实这件事,我和蔺先生也已经查了一阵子。刚好林大人在两个凶案发生的时候都在场,我们正好也想与林大人商量,不如林大
人和我们说说案件发生当时的情形。”
“先来谈谈李林被杀一案。”蔺晨说,“据说案发当日,没有人接近李林大人身边,他的头颅却仿如被什么无形之刃斩断。”
“确实如此。”林广涛点头。
“也许不是刀刃,”蔺晨思忖,“比如说夜色之中有一条你们看不到的细丝,将李林大人的头齐根斩断。”
“不通。”林广涛摇头,“有两点疑问。”
“哦?”
“其一,若李林大人的头颅乃被细丝切断,那么应该顷刻滚落下来,为何却仿佛被什么东西抓起来,先是往上飞去,然后才坠落下来呢;其二,即便真
如蔺先生说的有细丝的存在,那么李林大人的头一被切断,我和方天杰立刻跟了过去,穿过院落去往照壁之处时就会碰到那条细丝,可是我们却一路
畅通无阻。”
“死之前,李林大人可有说什么话,做什么事?”他又问。
“李林大人并无说任何话,他只是一脸惊恐,抬头望向天空。”林广涛道。
蔺晨思索着林广涛的话。
“再来谈谈刑部尚书范思沛被杀一案。”他道,“平秋楼是处高阁,共有六层,若范大人从六楼上坠落下来而死,倒是可以解释他的死状。”
“不通。”可是林广涛还是摇头。
“哦?”
“从我出了院门,看见对面墙壁上有字,绕过马车去查看,到听到范大人惊叫,又绕回马车来,中间间隔时间极短。这么短的时间内,范大人怎么可能
爬到六楼之高又摔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