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林涛回答前留了个心眼,毕竟不是平日里天天见面的人,他不确定陈林是出于什么才问的这个问题,林涛只能尽量冷静下来,避重就轻的回答。
“秦明原来说过,他是孤儿院长大的,他父母好像都不在了,剩下的我也不知道。”
“那他有没有告诉你,他父亲是渎职自杀。”
“我……”
“他今天打电话给我,查的就是他父亲当年案子关联的人,林涛,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秦明锁上车后,就跟着工作人员,来到了敬老院的住宿楼。
他站在挂着樊简铭牌的门前,深呼吸,扬腕扣响了门。
秦明走进来时,屋子一片灰暗,若不是刚从户外进来,很难有阳光普照的感觉。
樊简住的是朝阳的房子,可是他却拉着厚重的遮光窗帘,听到背后有声响,才缓缓回过头。
“小樊……?”樊简试着叫了一声,对方没有反应,等看清楚来的人不是自己叫的那个,他的温和表情僵在脸上,握着药瓶的手都颤抖起来。
“躲了这么多年,自己犯下的错,还是躲不过啊。”
樊简晃着药瓶,甩出几粒胶囊,全部扣进嘴里,伸手摸索着水杯。
秦明阔步走来,直接拉开遮光窗帘,光芒一瞬间照亮了整个屋子,那杯水的倒影也映在桌上。
“每天都躲在黑暗里,心里的光明也会逐渐消失。”
秦明端起水杯,递给他。
樊简眯缝着眼睛,一手挡着光,另一只手接过水杯,把药顺下去。
“孩子,我在你小的时候见过你。”
“你是我父亲的同事,却做了法医最不应该做的事情。”
秦明不想再听这人的寒暄,看着轮椅上坐着的老人,直截了当地说道。
他把那份检举信放在桌子上,弯下腰,与樊简对视,像是要洞穿他的所有想法。
“你在尸检报告上说谎,是为了什么,是钱还是为了王婷婷手里的毒品?”
樊简的视线一直在躲闪,他双手按在轮椅的转轴上,往后退着,不敢看桌上放着的检举信。
“秦明,”他的声音抑制不住地发抖,好像又回到了当时跪在地上求着秦颂的那一幕,“我……我只是收了钱,我需要那钱,你听说我……”
樊简讲着二十年前的事,秦明坐下来,听他断断续续的讲述,眼前浮现出他父亲刚正不阿的身影。
当年樊简初步解剖尸体后,秦颂就察觉出不对劲的地方,复检是他亲自做的。
“你以为你收了钱,就可以隐瞒王婷婷吸毒的事实吗!”秦颂把尸检报告拍在桌上。
樊简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复检出了结果,脸色刷白,愣在原地看着秦颂愤怒的眼睛。
那是锐利仿佛带着刀锋的目光,好像任何借口在秦颂面前都荡然无存。
樊简知道,与其编造理由,不如成为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于是他咬咬牙,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秦科长,就这一次,求求你,求求你原谅兄弟吧!”
“你给我起来!”
樊简甩开秦颂拉他的手,就这么跪在地上,声音里带着痛苦与哽咽。
“你嫂子如果再不做手术,可能就要不行了,小樊,小樊就要失去母亲了!”他看到秦颂的表情有所动容,抓紧他的裤腿,继续说道:“算我求求你,放我这一马,你家不是最近要置办家具吗,我这里还有一些钱,我……”
“你别说了!”秦颂打断了樊简要继续的话,他气得额头的青筋都爆出来,指着樊简:“你知道吗,今天王婷婷的朋友来了,她们带来了王婷婷的日记本,她本来是要自首的!就在她死亡的前一天,写下的这篇日记,一个要自首,要痛改前非的女孩,怎么可能突然自杀。樊简,你我都是法医,在这种事情上撒谎,你能原谅自己吗!”
“你父亲当时铁了心的要揭发我,他还说要把幕后主使这一切的人也找出来。”
樊简情绪稍稳定了一些,看着身旁一直低头坐着的秦明。
他继续讲述着当年发生的事情,包括秦颂死后,他想要拿走检举信的晚上,另外一个人偷偷溜进房间抢走了信件。
樊简看着秦明,遗憾地摇了摇头:“很抱歉,我没看清楚那个人的长相,我知道的也就这些了。”
“王婷婷是beta的事情你为什么也要隐瞒?”
“你说什么?”樊简睁大了眼睛,茫然地看着秦明:“我只是收了钱,帮他们隐瞒了王婷婷吸毒的事情,她如果是beta我怎么可能写成oa体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