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几岁进宫的?”
周朝卿一怔,遂而回道:“回太子妃娘娘,五岁。”
陈汝心接着问道:“家中可还有什么人?”
“回太子妃娘娘,家中只余奴才一人。”周朝卿一时想不通她究竟想要做什么,只是单纯地笼络自己吗?
那这手段,也太拙劣了。
然而,她接下来的话却让周朝卿更加不明白她究竟想要做什么了。
“那你可有想过离开?”
离开?是指离开皇宫吗?
周朝卿微微抬起了头,好似受到惊吓,忙跪了下来:“奴才不敢有此等大逆不道的想法,太子妃娘娘明鉴。”
“……”陈汝心看着跪在自己脚下的人,有些无奈,却还是俯身将他扶起,“你不必如此。”
被她扶着,周朝卿不得不起身,然后不着痕迹地避开她的手,“奴才惶恐。”
见他避开自己,陈汝心不再靠近他。
这个世界的规则无形中将人压得喘不过气来。
陈汝心也不想逼他太紧,有些事急不来,只能慢慢地磨。
一个人无论如何被规则同化,可本性里的东西总不会改变的。
这个人的戒心太过重,绝不会因她这三言两语而信自己,他能够在这深宫中生存十几年,本身也不是简单的角色。
……头疼。
陈汝心转过身,背对着他,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然而,就在她转身的时候,周朝卿望着她的背影,眼底却闪过一抹深思,一瞬即逝。
陈汝心坐在矮榻上,看着弯下腰低着头的人,缓缓出声:“若无事,你便退下吧。”
“是,太子妃娘娘。”周朝卿退下。
看着他离开,陈汝心托着腮沉思。
不一会儿,璎珞走了进来,手中端着一个小碗。
“公主,您晚膳没怎么吃,这是奴婢特意为您做的参汤,您喝点。”
陈汝心回了神,“搁着吧。”
“这参汤要趁热喝才好,公主您……”
不待她说完,陈汝心接过碗,温度正好,便很快饮尽。
璎珞一时呆住,然后拿手帕给她擦拭嘴角。
陈汝心接过手帕,自己动手。
璎珞又拿了茶盏给她漱口,用湿的手帕给她将手擦拭干净。
今夜的泰和殿很是安静,外边月色清幽,银色的月光泛着寒意。
璎珞明知夏国太子与自己主子情况不对,却什么也没问,无论如何,她都会一直服侍在公主的身边。
更何况,自古以来,哪位和亲公主有好结局的?
想到这儿,璎珞只觉得悲从心中来,日后在这夏国皇宫,公主以后的处境只会越来越艰难。
压下这些思绪,璎珞给她将床铺好,然后说道:“公主,您早些歇息,已经亥时了。”
“嗯,本宫知道了。”
回到床上,陈汝心久久无法入眠。
室内的烛火相继被吹灭,窗外银色的月光透过窗棂洒了下来,雾蒙蒙的,像是一层薄纱。
那薄纱透着寒意,忽远忽近。
陈汝心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清早被璎珞叫醒的时候感觉头疼得紧。
睁开眼睛的时候,陈汝心只看到外边已经大亮的天色,还想着多睡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