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涵轻笑了声,半开玩笑地说:“知道我不爱听你还说?和我有仇吧。”实际上,她也大致知道穆容想说什么,还真的是不太想听。
“……”
“说吧,说吧,我听着呢。”纪涵无奈道。到底是朋友,对方的本心也是为她好,她要真二话不说地就挂电话也未免太让人寒心了。
“……算了,多余的话我也不多说了,只一句——你自己注意了。”平心而言,他第一次见那个名叫“章御”的青年时第一印象并不算差,但俗话说“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对方接近纪涵时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呢?他是纪涵的朋友,自然只会从她的立场考虑。
纪涵抿了下唇,她知道穆容是在提醒她别太感情用事,最终落得个竹篮打水人财两空。她微叹了口气,直到此刻才深切意识到章御之前的坚持是有多沉重,某些方面太不对等,就意味着很容易倾覆很不容易为他人理解。也许在现在的穆容看来,她就是个容易被骗的傻子。可这种事也没什么好解释的,她也无意把自己与章御相处的细节说给别人听,这都是她的珍宝。
所以她最终只是回答说:“知道了,放心吧。”
两人又聊了几句后,切断了电话。
纪涵将手机甩到一边,又叹了口气,怎么说呢?身为一个隐性宅,她的朋友很少,穆容毫无疑问算一个。所以“恋爱没能得到朋友祝福反倒让人担心”这种事,无疑还是让人有点沮丧的。不过,没关系,时间会证明一切。
有一种浪漫的说法叫“命中注定的恋人会命运相连”,这句话大约是真的。若非如此,章御又怎么会在几乎同一时刻接到了一个同样让他不是很痛快的电话呢?
他这个人脾气很好,能让他不痛快的人世间只有寥寥数位,真巧,分别是他爸他妈和他弟。
这个电话,是他的弟弟章赐打的。
章赐为什么会突然打电话给章御呢?这个锅是黄梦茹的。她是个说做就做的女人,若非如此又怎么会在金光闪闪的恋爱道路上高唱凯歌呢?想达成这一点,光长得漂亮肯定不够,其他条件也得有,比如说会说话。所以才刚拜访章家没多久,她就把章父章母以及章赐哄得妥妥贴贴的。
眼瞧着这一大家人嘻嘻哈哈的,黄梦茹目光闪了闪,说出了今天来这里的最主要目的:“说起来,今天怎么没看到章御哥哥?”她小时候的确是这么喊章御的,如今明明可以直呼其名却故意沿用了小时的称呼,也不知是个什么心理。
她这话一出,屋中的气氛顿时冷了下来。
章父的相貌不差——毕竟章御爷爷奶奶的外貌摆在那里,儿子再差也差不到哪里去。他长着一张标准的“正气十足”脸,说出的话却不怎么正气,只见他冷哼了声:“别跟我提那个不孝顺的小兔崽子!”
“就是。”长相虽也还算不错却略显尖酸的章母帮腔,“真是白把他养那么大了!”
说实话,也难怪见过的人都觉得章御和他们不像是一家人,从章赐的脸上能明显找到章父章母的外貌特征,章御却更像是自家爷爷奶奶的“结合体”,只能说遗传这玩意有的时候还真的挺不可思议。
“可不是。”章赐挺喜欢这个突然找上门来的又长得漂亮又态度温柔的“儿时姐姐”,一句话张口就来,“上次见面的时候还装作不认识我,装模作样!”
他这话一出,其余三人都愣住了。
片刻后,章母声音急促地问道:“你什么时候见过他的?”从前章御还读书时,逢年过节至少还懂得提点东西回来。可被他们赶走后呢?就压根不上门了,简直不孝!别的不说,都工作了,赡养费总该给吧?
“就……就去爬山那次。”章赐支支吾吾地说,那次的经历实在太丢人,去爬山结果变成了清洁工什么的,臊地他们几个至今都没好意思把这事情跟其他人说。
“你回来怎么都不说?”章父皱眉问道。
“有、有什么好说的!”章赐被逼急了,索性开始胡言乱语,“他在外面混成那副惨样,说出来简直丢人现眼!”
“他……很惨吗?”黄梦茹目光中闪过讶异之色,她刚来的时候就觉得这家人给她的感觉与她昨日碰到的青年截然不同,浑然不似一家人。看来对方真的不是章御?
“是啊,可惨了!”章赐一看“漂亮姐姐”问自己话,顿时来了几分精神,越发胡诌起来,“你们知道他现在在做什么?在捡垃圾!我那天见到他时,就看到他穿的破破烂烂的,手里拎着个破麻袋,在人家山下的垃圾桶里翻找瓶子,然后不小心把人家垃圾桶打翻了,被保安罚着清扫满地的鸡爪渣瓜子皮什么的。我看他那样,都不好意思说他是我哥。也还好他没过来和我说话,否则多丢人啊!”嗯,他说着说着,就不自觉把自己那天的经历嫁接到了章御身上。
其余三人听到“章御现在的混得那么惨”也是吓了一跳,虽然不明白为啥山下垃圾桶里装的都是鸡爪渣和瓜子皮,但看章赐那言之凿凿的样子,倒不像是作假。
由此,黄梦茹也算是确定自己昨天见到的人并非章御了,不过到底还是没能彻底死心,临别时她扯着章赐的衣袖问:“对了,你有你哥现在的照片吗?”
“你问这个做什么?”章赐一愣。
“别管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