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荣秀说到这里还是显得挺感慨感激的,小护士见状也显得有些好奇跟着往外头看了看。
可她们正说到这话题时,医院外头的大路上却忽然很奇怪响起了几辆车一起停下的喇叭声。
而一听到这和小县城格格不入的吵闹动静就愣了一下,从挂号窗户口往外看去的小护士先是疑惑地嘀咕了一句,咱们这破破烂烂的县城什么时候还有人开得起那么好的车了,又在对上门口隐约停下来的那辆车,和车窗后若隐若现地半张清俊苍白的脸和那头花白的像雪花得一样的头发后,顿时愣了一下并奇奇怪怪地脸红了起来。
而石荣秀见这平时都挺闹腾的小丫头怎么忽然就眸泛秋波,脸蛋通红了起来还有些犯嘀咕,可她刚要开口,石荣秀就见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急急忙忙地跑进大厅,又在顶着一脑袋汗很礼貌地探进来头才冲她们招招手笑着道,
“诶,你好,你好,我们是y市来的,稍微打扰两位一下,方便告诉我东山县乡政府在哪里吗?”
……
辛酉年,辛丑月,壬子日,汉族传统节日之一小年。
h省侗苗聚居地的偏远侗寨内,属于这大冬天山林里的第一抹阳光正透过小木楼的陈旧窗框投射进屋内的小床上。
吊床上依稀躺着个小姑娘,乌发黄肤,年纪大概十一二岁的样子,光着两只脚丫睡得很香。
而在她的木头小吊床旁,则还摆放着一排被人用针线一点点缝出来的金鱼娃娃,一些从溪水中收集来的彩色贝壳串珠,还有一张她和一个因为双手抱着她,所以仅仅只露出半张脸,但同样也穿着本地青色布衣布褂的长发男人的照片。
这些东西便是小姑娘全部的财产了,除此之外,她就只有这个贫寒简陋的木床和这座屋顶都破了,但布置的却意外很干净温馨的小吊楼还留在这里陪伴着她。
直到趴在床上睡得迷迷糊糊的小姑娘听到外头隐约有人在叫杨花,杨花,你在家吗,名字被叫做杨花的女孩子这才整个人一抖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又在抓着乱蓬蓬的头发飞扑到窗户边上后,瞪着眼睛和楼底下站着的那个盘着发髻,腰上扎着天蓝色刺绣围兜的白发婆婆尴尬地对视了一眼
“额,范……范细婆婆你……你早啊……”
“嗯,你也早,可是今天过节啊你不知道啊?怎么都不早点起来打扮打扮去拜家庙和龙神?你爸爸出门了不在家,你就天天像个野孩子一样山里抓兔子钓鱼玩然后睡觉偷懒?这像话吗?”
“嗯……”
木楼下面站着的老太太那略含责备的眼神让探出脑袋趴在木楼窗户上的杨花有点脸红地摸了摸鼻子。
但这也没办法,毕竟那个人每次出门之前,都会特意嘱咐同村离她家又近的范细婆婆过来盯着她。
所以哪怕她想只是稍微偷懒一天,不穿着那些繁琐沉重的民族服饰和银器首饰大冬天去什么家庙拜什么神,她也总是没办法顺利逃掉。
而满脸皱纹,五官极具当地人特点的范细婆婆见她这幅拖拖拉拉,磨磨蹭蹭的样子就知道她摆明了又是不想去了,所以这用蓝色布巾包裹着白发的老太太当下也无奈地叹了口气,随后才冲她温柔地招招手又缓缓地开口道,
“算了算了,果然又被你爸爸猜中了你这个野丫头的脾气……来吧来吧,把你的脸好好洗一洗,再穿上新衣服下来,到我家去吃新年的第一顿打油茶和花饭吧……阿宝正好也在家,下午你可以和他一起在家里玩会儿……”
范细婆婆的这种邀请,杨花肯定是不会拒绝的,毕竟她家的那个谁还没有出门之前,可是三天两头都要说些她一定要听话懂礼貌,对范细婆婆一家更是要客客气气的话,所以当下她便用力地点点头,又提高声音十分懂事地就来了一句。
“……好!我马上来!范细婆婆你等等我!”
话音落下,范细婆婆还没来得及说完一句哎哟哎哟你给我慢一点千万别摔着,像是山林中飞翔的小灰雀一样叽叽喳喳的小姑娘就已经冲回木楼快速地换好了床头上挂着的靛蓝色衣裙,又在咬着发绳匆忙扎起自己蓬乱的长发时就已经从楼上往范细婆婆的怀里冲了下来。
见状,范细婆婆自然也拿她没辙了,只能赶紧迎接上前牵起她的小手就把这整天闹腾腾的姑娘领着回了家。
而仰着头的杨花见状只挠挠头笑了起来,随后就这么难得听话跟着范细婆婆一边往她家的小木楼走,两人在路上还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起了话。
“爱吃我做的打油茶和花饭吗?我的手艺可没有你爸爸那么好,但应该还是吃得惯的吧?”
“嗯?吃的惯吃得惯呀,只要是您做的我都吃得惯哈哈……”
“吃得习惯就好……不过算一算的话,今年过了春节之后,你就是十二岁了吧,杨花?”
“啊?好,好像是吧……”
“什么叫好像是,这种事都记不住吗……你爸爸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