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有些人重名,有些人重利,有些人蝇营狗苟苦觅终南,而叶邵夕只不过,行走在这扑鼻迷眼的尘世之中,更加地看淡是非恩怨,不愿斤斤计较,龇牙必报罢了。
如果可以,他真的想以儿子的身份劝劝眼前这人。
“哈哈……”谁知骂过之后,面前的妇人突然仰天长笑起来,并用手恶狠狠地指着叶邵夕骂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皇帝囚禁我,除了怕我会造反之外,是不是还担心我将当年的实情说了出去!?他怕被别人拉下皇位、他怕他自己做不成皇帝!?”
“他想做皇帝!他们君氏永远是皇帝!哈哈……可是他们这些皇帝,是怎么对待我的!?”
叶邵夕心中一抽,面对生身之母,他竟然不知该说些什么,怎样来安慰她。
“我娘……被君乾弘那老贼强抢……生下我之后便含恨而逝……”她说着停了停,身体不稳地摇晃一下,退后几步扶住一旁的围栏,抬起头来又继续道,“作为一个女人……二十多年来……我也不曾见过我的亲生儿子……不知道他长得怎么样……也不知道他过得好不好……更加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收到我寄过去的信……”
她说着说着,便一时露出弱态,难以自禁。
长期独守冷宫,身心就不免寂寞,看来,在多情与绝情间,她也仍是一个女人,一个普普通通、想亲手拉扯着自己儿子长大的女人。
儿行千里母担忧,父母老来子尽孝。
娘,叶邵夕几乎脱口而出,就想这么唤一唤她了。他想告诉她不要悲伤,不要难过,儿子如今来看你了。
叶邵夕深吐一口气,鼓起勇气,攥紧剑柄,刚想张口,忽听推门声一响,约莫有两个人的脚步声向这里快步行来。
他心里一惊,却已避闪不及,门外那二人早已一前一后跨门进来。
“母后。你怎么在外面?”
来人忙上前扶上妇人,关心道。
叶邵夕见状马上低头,退后一步,将自己隐在角落里。
他依稀感觉得到,随着这人走来的同时,他的眼神也在高高在上,不屑一顾地打量他,那是与他天上地下,云泥之别的尊贵不凡与英明神武。
对,他是煜羡的战神。是常人不可媲美的马上英雄,是功、名、利集一身,受尽千拥万戴的护国忠臣。他们二人,本来就是不同的,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君赢冽与自己母后说了几句话之后,这才走了过来,衣摆停在叶邵夕低垂的眼前,高昂着头,语气很是冷冽地问道:“你是谁?怎敢擅闯冷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