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信!他绝对不相信!!
他不相信他和邵夕的孩子好不容易来到这个世界上,历尽千辛万苦,却以这样极其仓促的方式结束。
就算这城中所有的大夫都为他与他腹中的孩子判了死刑,宁紫玉也不会放弃!一家医馆不行,他可以找第二家,第二家不行,他还可以再找第三家,第三家不行,他更可以找第四家!第五家!第六家!直到将这镇上所有的医馆都找遍为止!!
“抱歉公子,这腹中胎儿,老夫已回天无力……”
“想必就算神仙在世,也难了……”
“请恕在下医术不精,已尽全力,却仍是……”
“公子,放弃吧……”
奔走了无数家医馆,命令、逼迫、请求过无数个大夫,可这些大夫们,面对他和邵夕的骨肉,却是一点都不肯施以援手。那些大夫的话,一句一句的无力,一声一声的叹息,他们摇头的动作,无能为力的神情,叹息遗憾的态度,一幕一幕地在宁紫玉脑中一闪而过悉数回放,这一切的一切,突然间令他乱极了也痛极了。
宁紫玉的这一生,他骄傲,高贵,嚣张,跋扈,他走到各处,遇到各种各样的人,却从来不曾这样过。只除了在叶邵夕的事情上面。
在宁紫玉身后,有无数影卫如影随形,他们不敢上去打搅,只是静静尾随身后,以一种心痛到无以复加的眼神,看着他们的皇上疯了一般地找遍这镇上的所有医馆,看着皇上到最后竟以一副求人的态度,求着医馆中的所有大夫,对他怀中之人施以援手。
他是天子,是皇帝,何须做到如此地步?
究竟是帝王之尊重要?还是他怀中之人更重要?
众影卫不敢上去探问,便只有紧随在他的身后想要护他周全。
蓬山城西有家医馆,名唤回春堂。
回春堂,在映碧全国上下都有分馆,馆里的大夫,虽说不上是世间少有的名医,但至少不是庸医。开的药方虽然说不上是包治百病,但勉强也可算得上是药到病除,效如桴鼓。
回春堂的掌柜,是一个年近而立的年轻人,是这镇上的名医。他前些年娶了一个夫人,月前,二人诞下一女,乳名筝儿。
“相公,孩子睡了,我回房哄她躺下。”
医馆内,一个妙龄女子,头上还蒙着汗巾,怀中抱着一个月大的婴儿,孩子躺在大红色的襁褓中,睡得很是香甜。
“娘子还在月子里,不能总这么进进出出,回屋内养身体才最重要。”
女子掏出手帕,为自己心爱之人拭去额间薄汗。
“你一个人操持医馆上下,我放心不下,总是担心你的身子。”
“师娘不用担心,师父好着呢,师娘的正事,是要回房做好月子,养好身体,好再帮师父生几个大胖小子!”医馆的伙计开起了自家师父的玩笑。
女子一听这话,脸上蓦地一红,怒嗔一声,好像是有些不好意思,一跺脚,转身回屋去了。
几个大男人哈哈一笑,店里掌柜佯怒拍了一下那小伙计的后脑勺,笑骂:“小小年纪想这许多有的没的,快干活去!”
“嘿嘿!是!”
那小伙计受了骂也不怒,只吐吐舌头,嘿嘿一笑,乖乖地回去继续手上的工作。
回过身,那青年掌柜出了门,挂上歇业的牌子,再进门,转身正要关门,可谁想,门还没关紧,却突然就被一人“咣当”一声,一脚踹门闯入。
“哎哟”一声,青年掌柜猝不及防,险些被人一脚踹上面门,倒在地上。
一旁的伙计见状连忙来扶他。
“你这人!是怎么回事!!……”
青年掌柜痛呼,抬眼,正要抱怨两句,可谁知却忍不住被眼前的景物怔得一呆,瞠目结舌,再也说不出来任何话。
阳光由那来人的背后打了进来,落在门内的地面上。
逆光看去,青年掌柜看不清来人的脸,只隐隐约约瞧得出来人怀中似乎还抱了一人,而他二人身上,似乎还沾染了大片大片的血迹,相交晕染在一起,也分不清谁是谁的。
“你你……”青年掌柜不知这是个什么情况,吓得声音都在颤抖,险些要晕过去。
“大夫,快救救他!”
宁紫玉抱着叶邵夕进来,他显然已很是吃力,双臂有些颤抖,似乎只是憋着一口气在勉强硬撑,这才不至于将怀中之人摔落在地。
然而,这青年掌柜毕竟行医多年,眼光何等犀利尖锐,他如何看不出来人肩胛处应该是受了重伤,再加上他背后那一道拦腰劈过的伤势,若不及时救治,恐失血太多,难以回天。
“啊!公子,你怎么样?!你也受伤了!!”
青年掌柜伸出手去,向宁紫玉脉搏处切去,似乎是要给他诊脉。谁知,却被眼前人一手截住手腕。
“先救救他!!”宁紫玉神情紧张的,声音很强势,“大夫!你先救他!!”
青年掌柜见状,微微一愕,不过他怔愣了没有多久,道了一声好,便低头去查看怀中人的伤势。
他细细探来,但见那怀中之人胯下的衣襟被鲜血遍染,湿了不小的一块,很像是女子小产的症状。这青年掌柜见状,心中虽然惊奇,但值此非常之际,人命关天,便不好再说什么,只是三指切脉,再一次细心诊来。
“依脉象看来,怀中的这位公子怀孕已三月有余,如今看样子该是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