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玉莲穿了一身裸粉长衫,头上绾着飞仙鬓,头上戴着昨个那支赤金宝钗细花簪,簪上的粉钻与衣裳相辅相成,只衬托得整个人娇艳动人。
只许是步履过于匆匆,头上的发饰有些许凌乱,倒不如往日那般精致。
上了马车后又见秦玉莲神色不如往日精神,眼下泛着一片乌青,显得有几分憔悴。
秦玉楼忙问所发生了何事。
秦玉莲只神色恹恹的道着:“姨娘昨个后半夜腹痛难耐,爹爹又尚且未在府里,太太又已然熟睡了,手院的婆子使唤不动,无人前去请大夫,我便照看了一整夜,方才一早大夫来了,好在姨娘身子无碍,只我原是想留在府中陪着姨娘,姨娘却硬是让我随着一道前往颜家拜宴,哎···”
秦玉莲轻轻叹了一口气,语气里似有几分疲惫,几分心疼,及几分无奈···
秦玉楼神色微动,只轻轻拉着秦玉莲的手,想道一句“何不派人来玉楼东”,略微迟疑,到底咽了进去,半晌,只轻声道着:“无碍便好,莫要担忧了···”
又见秦玉莲发饰微微凌乱,只吩咐归昕前来重新提她装点一番。
秦玉莲似真心动容,只喃喃唤了声:“大姐···”
秦玉楼笑了笑,一抬眼便瞧见对面的秦玉卿似乎正愣愣的瞧着她们二人。
颜府与秦家并不算远,不过只隔了两条街,半个时辰便到了。
下马车时,姚氏只不冷不淡又叮嘱了几人一番:“今日颜家有头有脸的贵人多,待会儿进去了多听少说,可别坏了咱们秦家的规矩···”
这话分明是说给秦玉莲听的,秦玉莲闻言只咬咬牙,气得牙齿打颤,然一直忍着到底未敢忤逆。
此时时辰尚且还早,所到客人并不多,然门口早已候着婆子丫鬟迎着。
却说刘妈妈乃是颜夫人跟前得力的,与姚氏招呼了后,一眼便瞧见了走在姚氏身侧的秦玉楼,只不错眼的睁着眼将秦玉楼一连着瞧了又瞧,不住的拉着她的手赞了又赞,眼中可谓满是惊叹。
秦玉楼忙问妈妈好。
话说这秦玉楼幼时与颜家走得颇近,刘妈妈算是瞧着秦玉楼长大了的,一直将她当做未来少奶奶看待,只这会子瞧见幼时的玉娃娃般的人转眼生得如此美艳动人,心中赞叹的同时勉不了有些遗憾···
又见秦家这一水的姑娘,各个生得花容月貌,此刻瞧着可比院里要赏的那些花儿还要娇艳,只逮着姚氏不住的赞着。
刘妈妈亲自领着姚氏一行前往后院。
越过二进门,绕过一方水榭,又走过一条弯曲石子小径,便来到了一气派的庭院中,这座四方大院乃是颜老太太的院子。
此番颜家设宴,请的大抵皆是些夫人小姐,便是有护送女眷前来的少爷们,也都由着前头颜家大少爷在作陪,女眷则定第一时间往颜家的长辈问安。
一路上,秦家几位姑娘皆神色如常,只见秦玉卿目不斜视,秦玉瑶倒是左顾右盼,只眼中多为观赏,神色亦是如往常无异,秦玉莲虽不错眼的瞧着这知州府中的景致,到底是在心中流连,面色亦是并未过多显露。
而秦玉楼自然不用多说了,这颜家府邸她颇为熟悉,便是闭着眼皆能畅通无阻。
更何况其实这颜家乃是新贵,当年颜家老爷子中了科举,被孟家相中做了孟家女婿,这便开始飞黄腾达,一路显赫,到底刚起复不久,不如这秦家老宅,已有着数百年的文化底蕴了,是以,这颜家府邸虽精致繁荣,秦家却也不差。
据说当年颜夫人头一回踏入秦家时,只一连赞了几个好字。
不多时,已被刘妈妈领到了正厅,还在院子外便已经听闻从里头传来阵阵说笑声儿。
姚氏领着秦家四姐妹过去给老太太请安,众人一进去,不多时,便瞧见屋子彻底静了下来。
秦玉楼略微抬眼,便瞧见屋子里早已是慢慢当当的人,只见头发微白的老太太正精神奕奕的坐在了上首,精明能干的颜夫人坐在了一侧,而紧随颜夫人跟前的则是一位陌生贵太太。
瞧着约莫四十左右,身着一身金色牡丹花花色的华服,色泽艳丽奢华,然头上却仅仅绾了个简单的鬓,鬓上首饰亦是从简,然正是这一奢一简间,极显韵味,面上分明时时带着笑,却威严尽显。
身后立着一名十三四岁的小姐,面显稚嫩,不过生得一张瓜子脸面,眉目娴静秀美,文静可人,实乃出自显贵人家的大家闺秀。
这二位倒从未瞧见过,倒是余下的喻夫人与刘夫人几个皆是些个熟面孔。
秦家四朵娇艳的花是个个生的娇艳欲滴,甚是养眼,所有人都瞧了过来,只见颜夫人立马起身,领着女儿颜明锦立马热情的迎了上,只亲热的道着:“姚家妹妹当真是稀客啊,都好长时日未曾来我府上了罢,来,快里头坐···”
说着,便又连连往身后瞧着,问着:“咦,今儿个袁家妹妹怎地没有来么?”
其实这颜夫人与袁氏交好,秦家大房比二房要得势,往日里这颜夫人与姚氏不过泛泛之交,只这都是些人精,场面还是要做足的。
姚氏只笑着道着:“我那大嫂今日身子不适,特意托我来与孟家姐姐告一日假,说他日身子好了定会亲自登门拜访的——”
颜夫人被姚氏风趣的话语逗乐了,嘴上笑着,眼睛却是朝着姚氏身后瞧见。
秦家四姐妹纷纷朝颜夫人福礼问安。
颜夫人挨个赞着,只最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