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在回答五虎退的问题,但也有向一期一振解释的意思。
“一会手入会很疼。我没有束缚衣,怕一期一振挣扎得太厉害了,金属的锁链会弄伤他的。”
审神者温柔地摸了摸五虎退的短发,本来也想安抚一下一期一振,但看着他的头发,到底还是没下得去手。他说:“别怕。不要挣扎得太厉害。越挣扎它缠得越紧。退,盯着你哥哥,如果魔鬼网缠到什么不该缠的位置,轻一点,帮他拽下来。”
说到这里,审神者停顿了一下,不太情愿地递给五虎退一个打火机,“万一你拽不动,或者情况紧急,用火撩一下,魔鬼网就会退开了。它很怕火的,注意不要真的烧到它,好吗?”
作为一个不擅长培育植物的,善良的、一视同仁爱惜着自己所有物的人来说,如果魔鬼网被烧坏了,都彭难免会感到心痛。
小短刀着急地提醒道:“主人,可是一期哥也很怕火呀!”
都彭点了点头表示他没忘记这个问题,一期一振很怕明火。他拿出了一个新的睡眠眼罩——送给烛台切光忠的同款,当时一口气买了好多,给一期一振仔细地戴好。然后,他满意地点了点头,对五虎退说:“好了,他看不到了。”
他又拿出手绢,捏住一期一振的下巴,仔细地按进太刀嘴里,在他吐出来前,拿出一根给小老虎系在脖子上的蝴蝶结缎带,绑在了一期一振的嘴上,勒住他的嘴角。审神者摸了摸缎带的松紧,确定不会弄伤付丧神之后,考虑到一期一振的状态真的很糟糕,于是破天荒又安慰了他一句。
“相信我,一切都会好起来,退酱会一直在你身边陪着你的。”
第55章 噩梦(2)
“一期一振, 一会我给你手入的时候,希望你能忍耐点, 尽量不要发出声音。”在温情的鼓励后,都彭又叮啰嗦了一句, “我暂时不希望其他人发现你的存在。”
并不是所有刀剑都擅长隐瞒秘密。如果刀剑们都知道了一期一振的存在, 想要瞒住狐之助以及它身后的时之政府,就稍稍有点麻烦。
自认为将注意事项全部说完,都彭坐回桌边,开始了手入的准备工作。而小短刀则小心地把打火机放在一边,拉开碍事的藤蔓, 握住了一期一振的手——他很了解审神者说话的风格, 如果主人说一期哥会很疼, 必须把他这样绑起来, 不让他将自己弄伤。
那么接下来,一期哥就一定会非常非常的痛苦难熬。
正是因为清楚这一点,所以五虎退其实也很紧张。他的手带着细微的颤抖,指尖冰凉。但是……审神者说过,这次要换他来保护自己的哥哥呀。于是, 小男孩俯下身,在一期一振耳边,软软地、哆哆嗦嗦地给他加油:“一期哥,不、不要害怕,再撑一下,主人可厉害啦, 你会没事哒!”
太刀的手原本正在神经质地重复着握拳和伸展的动作。当男孩子纤细柔软的手指搭在他的手上时,猛地打了个寒颤。紧接着,一期一振强迫自己在极短的时间内放松下来,手指不再像坚硬的钢铁钳子——虽然和小短刀一样冰冷缺乏温度,却变得同样柔软而温柔。
他反握住五虎退的手。尽管被蒙住了眼睛,还是向小短刀的方向侧过头,牵住他的手指,仿佛在哄他游戏一样,轻轻晃了晃。就算他现在狼狈无比,变得像怪物一样,又仿佛被人踩进泥里彻底践踏过,但在这个瞬间,这个青年仍然风度翩翩,与其他穿着华丽的军礼服、温柔洁净的皇室御物没什么区别。
在不远处,都彭已经拆卸好了一期一振的本体。他没有错过兄弟间这个细微的互动。审神者欣赏地抚摸着手中濒临破碎的刀剑,眼里满是温柔和喜爱。没错,就应该是这样的,美好的东西可以被毁灭、被碾碎——但宝石始终是宝石,与瓦砾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审神者陶醉地爱抚着眼前这振成功改变了他最初印象的太刀,控制着自己的灵力将它包围,缓缓向内部渗透。他没有留给一期一振适应的时间,这种程度的痛苦,大概永远没法让人感到适应。
突如其来的痛苦打断了兄弟间的温情时刻,在瞬间夺走了一期一振的冷静。
即使在五虎退和魔鬼网的共同努力下,太刀付丧神仍然疯狂挣扎起来,发出不小的噪音,即便是隔着被褥,还是将地板撞得咚咚作响。如果说这振太刀在刚才曾有过复杂的心理活动,从不肯接受现实,想要欺骗自己一切都只是噩梦,到安慰惊恐不安的弟弟,决定为了他忍耐即将到来的痛苦。
——那么现在,痛苦已经彻底击溃了他思考的能力。一期一振已经没有任何想法,只剩下纯粹的应激性的自我保护反应,他只希望自己能够逃离这种痛苦。
在专注于治疗的同时,都彭不得不分神留意了一下他可怜的魔鬼网。小家伙像是在狂风暴雨中固定着船和锚的铁索,忠实地肩负起重任的同时,给人一种随时都会被崩断的错觉。一期一振肯定很痛苦,可是魔鬼网也并不好受。
在栽培植物这方面,都彭曾经付出过艰苦卓绝、事倍功半的努力。
不是他自夸,他的这棵魔鬼网,是他到处求教,经过细心的培育和嫁接,努力过相当长时间得到的,品相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