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仪说着,顿了顿,又接道:“我这也是道听途说,约摸只有四五分真,具体情况也没个准数的,慎之师兄我是不知道,但是振轩师兄伤过丹田,这却是真的,所以如今二度受损,只怕要更麻烦了。”
淇钰听罢,半晌不语,张仪从他那毫无情绪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来,想了想,又开口道:“虽然麻烦,却也不是完全没有法子,有一种灵草,生于灵气充足的极寒之地,三百年开一次花,结一次果,名为七星果,这灵果食之可以重塑灵根,稳固丹田,修筋伐脉,种种奇效,重修丹田自然不在话下。”
闻言,淇钰便认真将这灵草的名字记下来,又向张仪道过谢,张仪忙摆手,又道:“道友是一个人去吗?”
淇钰点点头,张仪犹豫了一会,坦言道:“极寒之地在北方,路途极为遥远,即便是高阶修真者,御剑飞行也要花上几日,我知道有一处传送阵,可以将道友送往北方,或许能为道友省去不少功夫。”
淇钰欣然道:“那就多谢道友了。”
张仪摆了摆手,道:“请随我来。”
他带着淇钰离开逍遥峰,催动法器,往千机阁的外围山峰飞去,在一座山谷中停了下来。
山谷中有花还未谢尽,不知是什么原因,秋天似乎忘记了此处,仍旧是树木葱茏,满目苍翠,一条小溪自山上蜿蜒而下,水声潺潺,张仪带着淇钰顺着溪流往上行,在一处花木掩映中,出现了一座石台,以玄黑色的石头垒起来,半尺来高,造型古朴,其上刻有玄妙的纹路,沟壑纵横,或许是很久没人来过了,缝隙中长满了茸茸可爱的绿草,生机勃勃。
“就是此处了,”张仪说着,使了一个除尘诀,霎时间灰尘散开,落叶翻飞,露出石台上完整的纹路来,那是两只很奇异的动物,似鼠非鼠,似貂非貂,隐约能看出两只动物长得一样,有鼻子有嘴,一齐并排蹲着,石台四周还有六个空槽,不知是做什么用的。
张仪取出六块灵石来,放在那空槽之中,只听嗡的一声轻鸣,令人目眩的白色光晕次第亮起,将那两只异兽的纹路勾勒出来,他缓缓吐出一口气来,对淇钰打了个手势,示意道:“烦请道友站上去。”
淇钰点点头,依言站了上去,那一瞬间,他能感受到强烈的能量波动,却没有进入他的体内,而是在石台四周形成一个屏障,将内外隔绝开来,肩上的小灵貂或许是感觉到了什么,略带紧张地吱吱叫了起来,并不停地以爪子拨弄淇钰的肩膀,像是在催促他离开。
“道友准备好了?”张仪微微一笑:“那就开始了。”
他说着,两手掐着诀,一道灵力打在那石台上,法阵顿时迅速运转起来,白光亮起,越来越盛,渐渐将淇钰的身形淹没,就在这时,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隐含怒意的暴喝:“住手!”
紧接着一道青色的巨大风刃横扫了过来,所过之处,树木皆是拦腰折断,化为齑粉,花木俱残,无一例外,石台受到侵袭,发出轰然巨响,不绝于耳,同时石台面寸寸碎裂,裂纹如蛛网一般,快速蔓延开来,法阵被破坏了,然而为时已晚,石台上已经空无一人,淇钰被传送离开了。
张仪只觉得眼前一花,胸口剧痛无比,几乎就在下一刻,脆弱的喉间便被一只手牢牢扼住,逐渐收紧,那人向来平静漠然的声音此时染上了些许怒意:“你是不是太肆无忌惮了?”
随着那只手的收紧,张仪喉间发出轻微的脆响,他嗬嗬几声,竟然笑了,神情是说不出的诡异,努力地从喉间憋出几个字:“我说过……输的肯定不是我,从前是……今后也是!”
杨慎之皱着眉,眼神冷了下来,冷漠问道:“他去哪里了?”
张仪毫不退让地回视他,仿佛并没有被脖子上的那只手威胁到,从容笑道:“自然是你去不了的地方。”
“白水宫?”
张仪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笑容扩大,满是得意:“他会是我的。”
杨慎之仍旧是冷漠地看着他,手中一紧,只听咔擦一声脆响,张仪的笑容便凝固住了,头缓缓垂了下去,杨慎之松开手,语气没有什么情绪起伏,仿佛方才愤怒至极的人不是他一般:“你休想。”
张仪的尸体缓缓倒了下去,还未触及地面,便化成片片白色纸片,被山谷中的风一吹,轻飘飘地飞了起来,仿若一群白色的蝴蝶一般,四散飞开来,啪嗒一声,有什么东西落了在乱石上,发出轻响,伴随着吱吱的轻微叫声。
杨慎之低头看了看,原来是那小灵貂,不知道为什么,它并没有被一起传送走,一双眼睛圆圆的,望着杨慎之,里面竟带着悲切的水光。
他伸出手去,还未触及那小而孱弱的身躯,那小灵貂便也化为纸片,片片飞舞起来,如散开的雪一般,露出最下面的物事来,那东西便飞到杨慎之面前,打了一个转,停下。
原来是一枚白色的棋子,圆润光滑,散发着莹莹的白色光芒,落在他的掌心,光芒便渐渐堙没,他指尖微微一动,便有一串蝇头小字从棋子上飞了起来,在他的指尖盘旋片刻,随即没入手中。
望着指尖,他再一次重复:“你休想。”
第二十五章
在法阵发动的刹那,淇钰就发觉了不对, 石台中镶嵌的六块石头里, 含有极其丰富的能量, 按照这个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