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脑中轰地一声,再抬起头看时,主持人说到别的地方,屏幕上没有一个字是关于齐楚的。
但我清晰听到那一句,绝不可能是我记错。
节目继续播,娱乐圈的各种花边层出不穷,又回顾这几天的大新闻,里面说到名导演赵黎在拍戏时被人砍伤,现在还没脱离危险,屏幕上放出他的照片,卷发,桃花眼,背景是在云麓传的记者招待会现场。
他对着我笑,就像那天晚上。
我想,我记起那天晚上他跟我说了什么话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一直在沙发上这样坐着。
天色一点点黑下去,我始终没开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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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楚回来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
他一进门就打开了灯,然后才发现我。
“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开灯?”他站在玄关,一边把脱下的衣服往衣架上挂一边问我。
“跟你的那两个保镖被我换掉了,一天跟丢你两次。”他说话间,已经走进厨房自己找东西吃:“你没吃饭吗?”
他的声音仍然像十七岁一样好听。
我安静地转过头看他,他站在餐台前,也回过头看我,仍然是我十五岁遇见的那个人,仍然是我十五岁喜欢的那双眼睛。
“怎么了?”他再迟钝也发现了不对劲。
灯光落在他头发上,他的头发墨黑,眼神如星辰,白衬衫西裤,一身的落落无尘。
“你父亲去世了,是吗?”
像在平静水面上投下巨大冰核,我几乎能听见空气一点点结成冰的声音。
“你在说什么?谁跟你说这些的……”
我爱的人,是这世界上最拙劣的说谎者。
“是,或者不是。”我看着他眼睛:“你告诉我一句话就好。”
齐楚安静地看着我。
“是。”
我转身就朝卧室走去,他大跨步追过来,在客厅边缘抓住我手腕,他比我高半个头,常年慢跑,力气也大出许多,以前读书时也吵架,我尖酸刻薄,句句如刀,他吵不过我,只能扛起我,往床上一扔,我摔得七荤八素,也许能消停一会儿。
那感觉似乎就在昨天。
这些年的时光,一天天都清晰得像发生在上一秒。
怎么会是我记错了呢?
他抓着我手腕,我挣脱不开,两个人在客厅边缘较劲许久,我挣扎出一身汗,冷下声音道:“放开。”
“你听我解释。”
“你他妈给我放手!”我疯狂想从他的禁锢中摆脱,挣扎着往卧室走,他却把我逼到角落,两个人纠缠着,一起 跌进浴室里。
挣扎中不知道谁按到灯光,浴室一时间大亮起来,我看见他额头急出的汗,和眼睛里无从解释的焦急。
然而他要怎么解释呢?
他父亲去世许多年,我完全不知情,还在信他跟景莫延来往是因为他父亲。
就在不到一个月前,就在这间浴室里,他还言之凿凿地跟我说起这个。
他一直骗我,骗我许多年。
最终挣扎不过,他抓着我手腕,把我困在浴室的墙角,手臂撑住墙壁,挡住了灯光,抓住我手腕,按我在墙壁上。
“不是你想的那样,”他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我父母的事太复杂,我没法跟你解释,我跟景莫延也不是你想的关系,我对他没有一丝一毫的情侣之间的感情,至少这点你要信我。”
他的眼睛墨黑,眼神真诚,瞳仁亮如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