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自陕甘宁一带,我二人分手,我行至蓬莱近海,因距离远了,天道的影响削弱,一眼识破魔障,还原本真,方彻底明了此事。”
封郁先是大惊,又是大喜,很是为要不要跑回去找石美丽问清楚纠结,后来想着人家坑蒙拐骗哄他入蓬莱,也是一片好意,何况五年后便能再见,到时再表露自己已然识破,更为重逢添了几分惊喜,便傻傻继续前行,拜师蓬莱。
——在他傻傻问及离校需要办理哪些手续时,新晋导师莲仙人扔了一本校规给他,“未至凝魄期不得离校”,砸得他半天找不着北。
封郁道:“我在蓬莱见识得多了,猜测你怕是在后世晋升修为时,才入了轮回,护送己身开启灵智,结下大功德,当真好命。”
石子砾安静听到这里,反驳道:“师兄此言差矣,论好命谁比得上你啊,胎里便带了衍龙九变这等逆天功法,化形初期到中期,只用了两年。”
至于封郁从化形升凝魄为啥慢了这么多,怕跟青瘴一样,也是欲速则不达,急于修成出蓬莱,反倒阻碍了进境。
封郁微微一笑,并不反驳。他少时猜测,石子砾要入轮回之道,怕是淬体期升炼虚期才能有此等大机缘,想不到竟然只是凝魄期升神游期便搞出这么大的阵仗,石子砾的福缘深厚,实则犹在他之上。
不过,既然同银龙打交道的,并非淬体、炼虚期的石子砾,而只是凝魄大圆满的石子砾,封郁难掩惊奇:“你这么小年纪,就这么混账了?”不能啊,当着银龙那么嚣张,其实小师弟在他面前,都特别乖。
自石子砾开启灵智后如蓬莱,封郁养师弟时,唯恐不精心,既害怕把他养成石美丽——那等小流氓,啊呸;又怕养不成石美丽——这小流氓是他喜欢的啊——几番纠结。
他教学方法又跑偏了,惹得石子砾烦恶。面对这么一个没有小石头记忆、也没有石美丽记忆,白纸一样的石子砾,便又有求而不得、辗转反侧的哀愁掺杂其中,恨不能把脑海中的记忆一股脑灌顶给他。
封郁如今看跟他师弟无关的事物都无喜无悲,大彻大悟,冷心冷情。永言高僧来蓬莱收金刚铃时,一见他惊为天人,还想渡他入佛门,说他百年内能成佛陀,让封郁以方丈学校没有修欢喜佛的大能当导师的借口,给婉拒了。
石子砾让师兄捻了两把耳朵,乖乖躺了一会儿,忍不住又问:“那你更喜欢小石头,还是石美丽、石子砾啊?”
封郁道:“银龙最爱吃什么?”他本意玩个情趣,见石子砾低头一脸便秘似的纠结,竟好似根本不知道,一时手心发痒,又轻捻他耳垂。
石子砾不逗他了,哈哈大笑:“水萝卜啦!”
封郁小时候其实也很嘴馋嘛,辟谷并不完全,憋不住就会打打牙祭,满湖底都种满了水萝卜,也亏了石子砾是个文盲,还当水萝卜就是长在水里,后来想明白了,怕是玉玦强行改变了湖底生态环境,真是实力宠儿子。
封郁道:“你摆出萝卜丝、萝卜片、萝卜皮来,问我三者喜欢哪个。并非是丝、片、皮的差别,只因为它们都是水萝卜,我才会喜欢啊。”
埋藏在心中许久的心声吐露,他目光发暖,说话时面颊也透着微红,熏染欲醉,埋下头,在石子砾嘴边亲亲:“只消看到你,我便想一口一口,将你吃掉。”
你是石子砾、石美丽、小石头,根本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就是你啊。
大胆,谁吃谁啊!石子砾被撩拨得心痒痒,一个翻身把他压到下方,摸索着解开衣袍。
两人俱都情绪激荡,石子砾在轮回中素了百年,可谓久旷,大行了几番荒唐事,金风玉露,酣畅淋漓,次日方休。
他一场大觉睡醒,身上挂着两手两脚,封郁睡梦中仍缠着他不放,头抵在他胸膛处,睡得香甜。
石子砾打着哈欠开手机看看,已是第三日了,这才看到封郁早先发的短信,笑了笑。
他又小睡了一觉,方才缓过劲儿来,想起升入神游期这一茬来,内视丹田,不觉呆住了。
石子砾初升凝魄期,丹田中只有氐宿这一个星宿,入中期、大圆满后,各多了一个星宿,他还当升神游期会再多一个,此刻丹田中却凑齐了青龙整七个星宿。
他意识普一探入星海,漫天星辰便聚拢成一条庞然金龙,龙首浩浩袭来,龙口大张,将他一口吞噬入腹。
石子砾身不由主,一路从龙口滚落入前胸部位,正正停在金龙心脏处。“砰砰”的心脏跳动声有节奏得敲响,天地间再无色彩和杂音,唯余这跳动声仿若从亘古回响,他耳膜鼓跳,周身灵气随着律动不休。
除了这破声,什么都听不到,也什么都看不到,石子砾自发陷入玄妙状态,盘腿修炼,不知过了多久,方才从这律动中醒过来,艰难得拔出沉沦其中的思绪,四下摸索。
星辰搭成的龙身内凉凉滑滑,他早不记得自己滚落进来的方向,随意选了一个,跌跌撞撞前行。
二分之一的概率,哪怕找错了方向,从后门出来,他也认了,反正只是显现的虚影,又没有脏东西,就算有,也是他自己的。修士在自己丹田中遭遇各种神异之象,总是多了几分坦然和镇定。
走了一阵,一个金色的小动物突然跳入眼帘,石子砾认出这形状为氐土貉,不等他说什么,氐土貉长跳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