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龙垂了下眸子,长睫抖动不休,语气淡漠道:“没什么。”就感觉……石美丽老师,越来越符合他的名字了,怎么瞧,怎么好看,他初发觉此征兆,万分惊恐,生怕这是瞎了的前兆。
切,爱说不说。青瘴哼了一声,继续啃笔记。
他化形心切,但修行本就欲速则不达,抓心挠肝而不得,石子砾某日端详他半晌,神色凝重道:“你过来,我入你丹田。”他瞧青瘴灵气不稳,双瞳微缩,他虽未见过,但很符合古籍中心魔横生的迹象。
石子砾本拟为他梳理灵气,探查丹田有无明显异常,却见青瘴脸颊爆红,唬得跳起来,身形缩小了大半,团成鹅蛋大小:“老师,这、这也,这也太快了……”狂奔而走。
石子砾茫然四顾,见银龙也面无表情盯着自己,小脸阴沉得很不漂亮,纳闷问:“怎么了?”
臭不要脸。银龙道:“青瘴连化形都没有,更未有发情迹象,老师,您这挟恩自重的行径,未免让人不耻。”又忍不住道,“你们石头一族,莫非以丑为美?”
他虽是居于此地的土包子,但有些修真界约定俗成的规矩,开启灵智时便自然而然得知晓了。像封郁就知道,他的人形比白瘴和石子砾的都好看,至于青瘴,现在就是团臭烘烘的沼气,更是没法跟他相比。
所以他委屈莫名,眨巴着眼睛巴巴看,你、你不是口口声声说我漂亮吗?
石子砾愈发莫名其妙,比了个暂停的手势,钻进乾坤书页中求科普,乾坤书页无语道:“傻样,你古代史又睡过去了吧?这丹田是修士的私密之处,怎能轻易示与人看?”
石子砾道:“可是我的丹田,我导师、我师兄、鹤老师、母学长什么的,都看过啊。”每逢大战完,当老师和领队的,都要顺手查查大家的丹田,确认没有暗疾。
像他刚跟白虎上仙相见时,这人就用神识强制性扫他丹田,惹得石子砾大怒,用“还记得被柠檬支配的恐惧吗”让他吃了点小苦、酸头,但那是陌生人啊,对熟人就没这个顾虑了。
石子砾黯然神伤:“我一个当老师的,看自家学生的丹田,怎么啦?”
乾坤书页道:“我成了你的法宝后,发现大家正经脸互相看丹田,也很诧异呢。恐怕是这三百年间,民情大为不同。这年代,女性还不能露脚呢,三百年后别说露个脚了,露啥的都有。”
石子砾深感有理,钻出小世界,见青瘴早跑得不见人影了,努力跟唯一剩下的学生维护人民教师的尊严:“在我们石头一族,这没什么大不了的,不信我把我丹田给你看?”六月飞雪啊,他才不是猥琐少年的小学校长,美丽希望小学,是个很纯洁的学校,石美丽老师,是个很纯洁的老师啊!
银龙啐道:“呸!”一扭身,化作龙形,潜入湖底不出去了。
待激荡的心平复下来,他不禁又遗憾为何不趁势答应下来,悔得以龙爪刨地,激起阵阵泥沙,低吟不住。折腾了好一阵,银龙耗尽了法力,沉沉睡了过去,闭眼前不忘将石头吐出来,费力得并拢小短手,牢牢抱在怀中。
睡梦中,他心心念念的小石头终于化形,被一阵柔和的金光包拢。银龙绕着光茧转来转去,兴奋得不住搓手。
在他无数次的幻想中,小石头的人形是天底下最漂亮可爱的小家伙了,男娃女娃都一样,他肯定放在心尖上,亲亲抱抱举高……
金光散去,石美丽石老师出现,招呼道:“哟!”
银龙一个尾巴把他抽飞,尖叫着吓醒了。
半个月后,石子砾撅着屁股藏在被窝里看漫画,便听阵阵龙吟从湖底传出,还有沙沙的声音,并不理会,翻个身继续看。
这声音初响起时,他曾以神识探查过,这银龙不知为何养成了用爪子刨沙子的坏习惯,这湖本不深,生生让他拓深了一倍。
也得亏了他脾气好素质高,不跟半夜嚎叫扰民的傻邻居计较。石子砾翻过一页漫画书,动作一顿,扭头看向窗外:“干嘛?”
银龙硕大的脑袋搭在窗框子上,巴巴看着他,捧上了块玉佩。
这家伙这半个月来都没正经上课,偶尔出现,也是一脸的天崩地裂,不知在纠结什么。石子砾没想到他态度突变,受宠若惊:“送我的?”
大脑袋点了点,把窗框都撞烂了,嗖嗖往里灌冷风。银龙紧张道:“刚从湖底摸出来的,我、我就顺手拿来了。”他又梦到了石老师,竟然觉得石老师真是天底下最漂亮可爱的生物,吓醒后习惯性刨坑纾解郁闷,刨出了这个。
湖底怎么还摸出玉来,总不能是哪个土豪游览到此,顺手打水漂的吧?石子砾好奇得想接过来,玉玦表面血色一闪而过,他便觉莫大凶机压来,一头撞破屋顶,向后越出百丈,那股气息方散。
他喷了两口血,捂着胸口不住喘息,半晌方捡回自己的舌头:“有鬼!”
银龙对此一无所觉,他捧着玉玦也未受丝毫影响,正奇怪得看着他,还有点小受伤:“石老师?”
“你看这玉玦,可有蹊跷之处?”石子砾道,“我瞧上面好似有字。”他开了葫芦娃二哥的千里眼,只粗粗瞟了一下,便双目刺痛。
银龙将神识潜入玉中,其上竟真有密密麻麻的蝇头小字,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