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他甩了甩血迹,自语道:“这便是净化水晶血和我痴的东西……”
一阵风拂过,梅花树的枝叶轻轻抖了抖,树下的青年笑了笑,干净无尘。
“谢谢。”他向一棵树道谢。
“不过,我打算走了。”他伸手轻轻戳了戳枝头那一小截新芽,新芽仿若羞涩地抖了抖,“你会舍不得我吧?”
“我要去杀一个人,只有我才能给他一个解脱。”
“也许要去很久,也许会死在他手上。”
“但是我必须要去,因为所有的故事都不可能无疾而终,你说是吧?”
“我要走了。”
他的手缓缓落了下来,皓白素净的腕间,一丝黑红丝线突兀地出现,在其手腕上绕了一个圈,然后蔓延向未知的远方。他注视着那个方向,神色坚毅,无所畏惧的模样像极了那一个个将要踏上远行的战士。
“我曾经见过一种花,枝干和叶子丑陋无比,开出来的花朵却是国色天香。等我回来的时候,你也开出漂亮的花来吧!”
顺着因果线的牵引,霜色的人影乘风而去。
所谓樊笼遮眼,大抵便是如此了。
晚些的时候,秋山问一身大汗地回来,刚从岩石间穿行过来,就见空荡荡的院子中,一名金发男子正对梅花树静静坐着,面前一把纤长的剑,刺入土壤,倚树而立。
“师娘……”他习惯性地喊了一声,然后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小心翼翼朝四周看了看,然后磕磕巴巴喊了一声:“飞、飞雨前辈……”
一向冷淡却不失礼节的飞雨君破天荒地没有理他,一个背影,生出无限寂寥。
秋山问突然发现,他面前那把剑,正是姜如净用来十年练剑的拿一把。
一个剑修,是不可能无端端将自己的剑抛弃的。
一瞬间,他仿佛意识到了什么。
“师父他……又走了?”
飞雨君的背影连一点动静都没有,仿佛一尊石像。
秋山问努力地笑了笑,“没关系,反正如凛师伯说了,每个剑修小时候都是留守儿童。”他能安慰自己,可是望着那个背影,却不知能如何言语。
大抵不是师父的话,说什么都没有用吧?
秋山问走进伙房,开始做晚餐。
他想,师父不在的日子里,自己得把师娘和小梅花树照顾好了才行。
曾经,顺着因果线去找李猎的路,是那样的长,那过程,是那样的痛。
每一次,都要在万雷轰鸣中煎熬六百年,每一个瞬间,都要经历被道真剑穿胸而过的痛苦,每一个眨眼,都在忍受全身血肉被惊雷摧毁的疼痛。
那样的疼,实在忍受不了了,就只有化为对李猎的无比憎恨,恨不的食其肉啖其血。
可另一面,却又恨不得且将尊严抛开,同他和好如初。
他轻合着眼,微微叹息。“和好不了啦……”惊雷纵横间,姜如净连发丝都被灼焦,却不再像以前那般因忍受不了而发出痛苦嚎叫。
岁月终究在他身上留下了痕迹,沉淀为一个沧桑的眼神。
他不再哀嚎了,因为他知道,这只是通向那里的路,他只会疼,可他不会死。
既然如此,他有什么好怕的呢?
“李猎。”他低低咀嚼着这两个字,它们的发音算不得柔软,坚硬甚至有些拗口,“李猎。”
“李猎。”
“李猎。”
一声声,坚定如铁,生怕少了一声,就会忘怀。
这两个字,将在接下来的六百年里,伴随他度过这惊雷狱火的岁月。
那红色因果线牵往不知名的远方,穿过是非岁月,穿过星海绵延。
“叮——!”光亮的瓷勺碰触到杯沿,在安静的空间中惊起一丝突兀,令不小心发出这个动作的男人本身微微皱起了眉头,不满于自己这不完美的操作。
“呵呵呵……”站在他身边的那人笑得乐呵呵,温和地道:“难得啊……怎么了,心里在想事情?”
男人轻巧地放下了勺子,端起杯子,盯着那杯从属地星球上供来的名贵咖啡,瞅了半晌,又放了下去。
“没想什么……只是……突然间心悸了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
李猎(喝了一大杯白开水):嗝~我只消失了一小会儿,是不是气死你们咯?
你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