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已经死了，身上所背负的使命自然无力承担，这一重担只能落在我的后辈身上了。”

论爱，他输给了程君谦，可是他知道的绝对比程君谦要多。

或许，她和程君谦两人就是不够坦诚，所以才造就了悲剧。

“后辈？”秦慕轩抓住了其中的这个词，问，“当时她怀孕了？”

冯观正摇了摇头，“我并不清楚，她没有说，不过我知道有一种药孕妇吃了，任何人都诊不出她的喜脉。”

听到他的话，秦慕轩心中的浮云渐渐散去，真相几乎是要浮上来，如今就只等待万俟济业了。

与此同时，冯令雪却焦躁不安，“父亲，听说师父去找万俟敏了，他是不是都知道了？他若是都知道了，我岂不是这些年的努力就全都白费了。”

“就算他知道又如何，他根本就没有证据。”冯亭正模样虽镇定，但心中也是七上八下，“看来有些事情我们需要提前了，雪儿，你该去向你师父请安了。”

“是。”

一路上，万俟济业快马加鞭，马不停蹄，终于是在某一天的日暮时分赶到了昆布城，见到了万俟敏。

“父亲！”万俟敏大感意外，惊喜地扑向他。

看着万俟敏欢喜的模样，秦慕轩心中涌上一股心疼，这样的画面以后估计再也见不到了吧。敏敏知道真相后，不知会不会原谅他？

“父亲，你怎么来了？”万俟敏笑的一脸灿烂，紧紧拉着万俟济业的手不放开，看起来根本就是一个还在朝父亲撒娇要糖吃的小女孩。

然而，万俟济业却一点都笑不出来，或许是因为到了这里心中的罪孽感越来越沉重，别说是笑了，就连呼吸他都觉得特别困难。

注意到父亲的表情，万俟敏笑容僵在脸上，幽沉困惑的眸光扫向秦慕轩，直觉告诉她，秦慕轩一定有什么事情在瞒着她，否则父亲不会无缘无故的来到这里。

秦慕轩轻叹一声，将在元帝陵墓找到的那幅画交给她，深邃的眼眸紧紧锁住她。

她的手在颤抖，打开画卷后就连睫毛都在颤抖，她和国主夫人长得像已经有些蹊跷了，如今又来一个，她若是再察觉不到有什么地方不对劲，那就太不符合常理了。

许久，她才看向万俟济业，一字一顿的，“父亲，你有什么在瞒着我？”

万俟济业的情况比她好不到哪里去，饱含沧桑的脸带着一抹悔意，一抹痛苦，“敏敏，我……我对不起你。”

这几个字瞬间让万俟敏身子一怔，下意识的后退数步，未知的恐惧像是洪水般将她整个人全都淹没，她却连一根救命稻草都抓不住，只能任凭水灌进自己的鼻子里，嘴里，胸腔里，身体各个部位。

万俟济业每说一个字，她就觉得自己离死亡更近了一步。

她若不是他的女儿，他若是她的杀母仇人，那她重生这一世又有什么意义？她保住了万俟轻尘的命，让万俟济业渐渐放下妻亡之痛，这又算是什么？

她崩溃了，重生以来赖以生存的人生信条几乎全都被打破了，既然她做的任何事情都不再有意义，那她又何必重生呢？

就让她继续在第一世被上官雨涵杀死的结局中闭上眼睛吧。

“敏敏！”秦慕轩快速地抱住即将倒下的她，神色大乱，真相固然残酷，可他认识的敏敏不该是这样轻易被打倒的呀。

“快去找大夫！”秦慕轩大吼，有生以来的他第一次慌乱至斯，若是早知道结果会是这样，他宁愿选择不去调查真相。

万俟敏此时的脸已经毫无血色，身上的重量也渐渐在消失，青萝急得大哭，找大夫的事情自然只能罗启去做，他想到的第一个人就是程君谦，可是他没有找到他。他不由得也慌了，万俟敏的情况很危险，寻常的大夫不一定能治好，他在这里人生地不熟，到底该找谁？

脑海中突然蹦出一个人影，罗启的身影急忙朝冯府掠去。

冯观正带着大夫赶过去的时候，万俟敏的呼吸已经时有时无了，众人慌得不行，唯有他带去的女大夫神色如常，从容不迫。没有一个人敢在这个时候打扰她，皆屏气凝神的等着。

这一等就是一夜，直到第二天凌晨，女大夫才松了一口气，“命是保住了，但能不能醒过来端看她本人的意愿了。她似乎受了很大的刺激，求生的意念很差。”

万俟济业一听这话顿时就跌坐在地，满脸的自责与懊悔，“都是我害了她呀，我害了她们全家。”

这个时候没有一个人去安慰他，毕竟事情的确因他而起。

自昨日来之后，冯观正就觉得房中的气氛很诡异，如今听到这么一个人忏悔，眉头不由皱起，试探地开口，“她真的是国主和夫人的女儿？”

秦慕轩眉峰微蹙，并未回答，但眼中的神色已经告诉了他答案，冯观正眸底掠过一抹惊诧，随即又是惊喜，最后变成担忧。

“三弟妹，你医术丝毫不亚于国主，难道你对她也没有任何办法吗？”冯观正急切地问道。

被他唤作弟妹的女子本吃惊于万俟敏的身份，听到他的话才回过神来，虽然她也很想让万俟敏醒过来，那样就能够以救命之恩向她提请求，可她毫无办法。

“女子为母则强，或许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她会醒来的。”女子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

此话一出，满堂寂静。

秦慕轩幽沉的眼眸掠过一抹惊诧，整个人是既惊喜又懊恼。

最后，还是青萝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