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静默后,他调转步伐,慢慢向那个柜子靠近。
越是走近那个柜子,他的耳边就仿佛能够听到一些细微的抽噎声。虽然声音极小,但他就是听得到。
直到他走到柜子跟前停下,细微的抽噎声也忽然变成了微弱的呜咽声。
他头皮有些发麻,倒不是因为害怕,而是总觉得这场面相似的可怕,好似他曾在多少年前经历过相同的事情。
经历过相同的事?这怎么可能呢。
他对这个地方全无印象,就算是在遇到越溟川之前,他也不过是在一个残暴的家庭中饱受虐待,最后忍无可忍才从那里逃了出来,并遇到越溟川被他带回了家。
他又怎么会觉得自己曾经经历过相同的事情。
不仅是此刻,他刚刚在被强行植入记忆片段的时候,似乎也有同样的感觉。
他虽然是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看到的关于男孩的记忆,但他却仿佛存在着自己的感情变化。
在看到男孩弹钢琴后的笑容时,自己仿佛也会替他感到高兴;在男孩生日当天,看到他捂着手臂什么都不肯说时,自己也会感到失望气愤;在病房看到他时,他更有一种错觉,他是在抓着自己向自己哭诉……
难道说,他看到的那几段记忆片段其实不是那个男孩的,而是另一个人的?
那么他现在所感觉到的这份熟悉感,是不是也来自记忆的主人?
他们此刻要完成的到底是那个男孩的遗愿还是记忆真正主人的?
种种猜测在他的头脑中盘旋不灭,一切都仿佛存在着可能,同时也有可能并非他所猜想。
打开柜门查看其后的念头不断在他的意识里加深,宋南醉终于还是缓缓伸出手,打开了柜门。
柜门打开的瞬间,宋南醉仿佛感觉周围有什么突然变得有些不太对劲,还未及他仔细去看去想,他就发现刚刚那个藏刀的男孩此刻正蜷缩着躲在柜门之后。
这个柜子和越溟川开启的放置刀具的柜子不同,里面没有格挡,是个整体的空间,也不知道之前是放置什么用的。
男孩赤着脚,抱着双腿蜷缩在里面,浑身颤抖着,手里还死死地攥着那把被他藏在袖子里带走的餐刀。
宋南醉注意到,餐刀上仿佛隐约带着血迹。
男孩似乎察觉到有人打开了柜门,机械而缓慢的抬起头来,在见到柜门外的人时,整个人都松懈了下来,接着他伸出手来抓着自己的衣服下摆,哭喊着对自己说着什么。
宋南醉听不见他的声音,只能通过他不断开合的嘴巴勉强猜到他在说什么“不要吃”“很疼”一类的话。
正当宋南醉想要蹲下来,和他拉近距离,努力从他的口型中分辨出他想说的话时,越溟川的声音忽然从他的头顶上传了过来。
“这是什么?”
熟悉的声音钻入耳膜,宋南醉惊了一下,再去看柜子里,却发现那里哪还有什么男孩。但在男孩待过的地方却突然多了几页纸。
越溟川将挑好的刀具别再后腰上,随即蹲下身,从柜子里拿出那几页纸。
眼睛大致在上面扫了一遍,他发现这些竟然是恐怖游戏出镜率奇高的道具之一——日记残页。
只是这些残页上的编码并不顺序排列的,他忽然想到之前在院长室的时候,他们也曾找到过一张日记残页。
从身上找出那张残页来与新找到的几张放在一起。
上次因为有那副骷髅壁画的照片在,他将全部注意力全都放在了骷髅壁画上,都没来得及好好看一看日记的内容。
如今一看他才发现,日记上的笔迹十分潦草幼稚,看起来应该是个小孩子所写。
目前他们得到的日记残页一共有五张,页数都不挨着。
日记的内容十分简单,基本上都是日记主人日常看到过的或是梦见过的事情。
第一张说的是日记主人在梦里被怪物追赶,他看不清怪物的面貌,只能看到它一双泛着红光的双眼紧紧地盯着自己,他心里知道如果被怪物捉住自己就完了,于是拼命挣扎,死命奔跑。他在布满荆棘的树林里穿梭,胳膊和腿都被划破,地上突起的树藤总会将他绊倒在地,可他立马又爬起来继续跑,连续跑了很多天,每天睁开眼睛都十分疲惫,他不敢将梦里的事情告诉别人,只能将其掩藏在心底。
第二张日记说的是他夜里起夜去厕所,回宿舍的时候偶然听见走廊拐角处有两个人说话,那两个人的声音他都没听过,说话的音量也不大,他只能勉强听到几个类似于“抢走”“卖掉”的字眼,后来他因为害怕发出声音差点被人发现,还好宿舍就在不远处,他快速跑了回去,躲在被子里,没有被人发现。
第三张没有文字,只用黑色的马克笔在纸上画了好几条线,中间部分勾勒出了一个类似树妖一样的怪物,树妖的两根好像是手一样的树杈上分别举着刀和叉,有点像是妖怪要吃饭了的意思。
再下一张上也是图画,画面上有一个医院的十字标识,用黑色亢冢十字图标的旁边有个火柴人,手里拿着一个针筒,仿佛正要打针。
最后一张的文字比较丰富,上面不但交代了自己的名字叫舒雨,还说明了他之所以会来到这里是因为出外游玩跟家人走散,后来无论如何都找不到家人,困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