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个丈夫,似乎比想象中的更有意思。
一场家宴不欢而散。男丁们都走了后,女眷们略坐了坐,见许老太太兴致不高,陆续告辞了。
朱弦却被老太太叫住了。老太太拉着她的手,絮絮叨叨地说了许久的话,无外乎要她回去好好劝劝谢冕,又关心谢冕的身体,思齐院中的情况,事无巨细,一一问到,又告诉她该怎么做。
朱弦这才明白谢阳走时为何投给她同情的一瞥,许老太太这样的问法实在叫人不舒服。她先还勉强听着,等到老太太连房事都开始细问,即使她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也有些吃不消了。她低着头只做害羞,许老太太却不放过她,语声虽和软,态度却极坚决。
朱弦不耐烦起来,瞅着老太太不注意,内息运转,一缕指风悄悄弹出,一声细微的裂帛之声,老太太的衣带忽然断裂开来。
这下子,许老太太问不下去了,贴身大丫鬟大雪小雪忙上前来,服侍着她去换衣,朱弦舒了一口气,趁机告辞。
出了荣恩堂的大门,八角“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对朱弦竖了竖大拇指。亏得主子忍了这么久,要换了她早忍不住了,哪有做长辈的连一夜几次都要过问的。
三七打着灯笼走在前面,有些担忧:“奶奶,五爷这样……”
朱弦冲她摆了摆手。三七一愣,只见朱弦望向侧前方的一片阴影,慢慢皱起眉来。八角若有所觉,抢先一步挡在朱弦面前,沉声喝道:“谁在那里?”
舒缓的脚步声响起,有人自黑影中缓步踱出,乌眉凤目,仪容不凡,高大的身影沐浴在一片银白的月光下,象牙色大氅上精致的花纹闪闪发光。
“大哥?”朱弦面露惊讶之色。他怎么会藏在那里?
谢晟眉目温和,姿态从容,缓缓而道:“我从父亲那里回来,恰好见到弟妹经过,故避上一避。”
从荣恩堂回思齐院,要经过谢晟夫妇住的撷英斋,偶然碰上也不奇怪。此时天色已晚,两人孤身而行,就这么照面了确实尴尬。谢晟这样,倒也称得上君子之风。
朱弦没有多想,往后退了一步,落落大方地笑道:“大哥请先行。”